其七
不清楚从什麽时候开始,这孩子就有了心事。
虽然在白哉面前还是一样活泼粘人的模样,但是偶尔,白哉会在不经意间,看到这孩子脸上流露出的,不符合年龄的忧郁。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两次三次呢?以及更多次呢?
侧仰著看向窗外的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微微皱起的眉心凝聚著一份沈郁,这样的一护,不仅仅是让他显得大了好几岁的沈静,更有著令人心颤的忧伤。
为什麽?
一护在这里,在我身边……不快乐了吗?
白哉开始仔细地去搜索回忆。
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从这孩子总是偷偷看著自己,在自己看向他时又不自觉回避眼光的那个时候开始……也正是那个时候,要求了“特殊的吻”,之後似乎安心了一段,然而不久,这种状况就又开始明显了。
一护有心事。
是他认为不能对自己说,也许是因为说了後果会很严重的心事。
白哉对此感到十分的苦恼。
有悖於“爸爸”这个称呼的,一日日炙热起来的情感,仿佛一场无缘由而来的火焰般在t;中焚烧,渴望,热切,焦灼,非常努力地压抑著,无论如何都压抑著,就是希望在这孩子心中,自己是一个负责的,关爱他的好爸爸,希望他能在自己的身边快乐成长,无忧无虑,不带一丝yquot;/gt;霾──然而,这孩子……却在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有了不能对自己说的心事,并且为此越来越不快乐。
该怎麽办呢?
柔软的,爱粘人的外壳下,一护他……其实也有著相当倔强固执的一面。
但是无论如何,总要知晓了症结所在才能解决。
白哉很是花时间思考了之後,决心还是利用这孩子的实诚xquot;/gt;格,只要造成了他不得不守诺的局面,那麽……想必是不会赖账的。
计议已定,於是周末的夜晚,白哉提议教一护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游戏?”很是感兴趣地张大了可爱的大眼,“什麽游戏?”
“这个。”白哉取出一副纸牌。
“看……一副牌里有大鬼和小鬼,我们每人手中可以有五张牌,然後轮流去抽对方的一张牌,不是鬼牌就放到自己的里面,如果抽中了鬼牌……就要接受赢家的惩罚,具体内容是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真心话是什麽?大冒险又是什麽?”好奇宝宝乖乖发问。
“真心话嘛……就是问你什麽都要好好回答,决不能撒谎,大冒险就是要你做什麽都不能拒绝,比如跳个舞,唱唱歌,或者别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小狐狸眼睛闪啊闪,脸上却有了犹豫,“什麽都要回答麽?”
“嗯,比如一护问我,嗯,小时候的丢脸的事情,或者喜欢谁,不喜欢谁……我都会告诉一护的……或者要一个吻,以及一护喜欢的食物,也可以。”对著被禁止吃甜食好一阵子了的小狐狸,白哉抛出了不可能抵抗得住的诱饵,“愿赌服输──游戏最重要的就是遵守规则。”
“噢……”显然被白哉描述的美好前景诱惑到了,小狐狸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跃跃欲试,“爸爸不许耍赖!”
“绝不抵赖,一护也是。”
“嗯!”用力点头,“我懂了,开始吧!”
於是游戏开始了。
玩过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抽鬼牌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能观察出对方的反应,并且掩饰自己的反应。
面对白哉在职场修炼已有小成的面瘫脸,饶是小狐狸眼神好,聪明劲儿也不差,可真的看不出什麽东西,只能凭运气瞎猜,而白哉呢,手落到鬼牌上狐狸眼儿就弯起来,移开到别的牌上去就满脸沮丧,真的是不要太简单!
白哉故意先输了几次,给了小狐狸不少甜头之後,又开始赢一两次,然而再输一个两次……
小狐狸的要求很容易做到,什麽“要一个冰激凌”,“爸爸亲一下”,“戴圣诞老人尖帽子”“万圣节给一护买一身哈利波特的斗篷”,白哉都一一做到了,不能马上兑现的也许诺过两的话,就不说了,是爸爸不好,爸爸不想知道了……”
“不是爸爸的错……”孩子呜咽著,双手抓住了白哉的衣襟,“都是一护的错……一护……呜呜……骗了爸爸……”
“怎麽回事?”轻拍著孩子的背,白哉温言问道。
“一护……不是有意要骗爸爸的……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认为爸爸就是爸爸……但是……”
但是现在知道不是了吗?白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一护怎麽会知道?”
“因为……因为狐狸和人类的寿命……不一样……所以对时间的感觉也不同……我也是後来看了书,还问了同学,才知道的……”
“这麽说来……”一护其实并不像外表那样才七八岁?白哉被这个猜测刺激得浑身都紧绷了,急急问道,“一护到底多大了?”
“妈妈去世的时候,一护已经看过了十八次樱花开放,按照人类的算法,就是十八岁………爸爸二十一岁的话,一护就不可能是爸爸生的……呜呜……”
十八岁……白哉晕了。
他很有被凭空落下的大饼砸中了头的感觉,又很有直接抡头去撞墙的冲动──十八岁了,就比我小三岁,以人类的算法也已经是法定成年了,那我这段时间究竟在折腾些什麽啊啊啊啊啊……苦苦忍耐反复告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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