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山坡上的李成山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以后,决定先以亡者远房亲戚的身份前去吊念,因为按当地的风俗,大凡有丧事的时候,前去奔丧吊念的人都得先到“办公”的地方付上礼金,然后就发给你一身孝衣,不管是远亲还是近友,也不分是男还是女,只要说是来吊孝的,都得穿上白孝衣后才能到灵棚跟前祭拜亡者,同时也会得到亡者至亲的回拜,也就是说凡是忘者本家的男丁都得要向前来吊孝的亲朋好友跪拜谢礼,这样的话,李成山就会很自然得区分出哪些人是前来的吊孝客,哪些人是亡者家族的孝子贤孙们。假如李成山要认识杜阿三的话,那就会很快辨认出来,既使不认识,这也大大缩小了寻找范围,只要按信息上描述的情况去找,那也容易得多了。另外,李成山还想过,如果直接下去进村找人呢,那倒是省事又简单,可相继而来的风险就会增加,有可能自己还没找到杜阿三的时候,杜阿三就先发现了自己,因为是奔丧的亲朋好友都会身穿孝衣,唯独自己一个陌生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那反而是既扎眼又反常的事,杜阿三如果知道了自己在找他的话,那么,不管你是什么来意,他都会警觉起来,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多了,恐怕在你还没见到他本人的时候,自己已经处在了危险的境地,这一点,李成山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经过了利弊权衡以后,李成山才做出上述决定,最起码,在找不到人的话,也不会打草惊蛇。
既然主意已定,李成山牙关一咬,起身就朝朝山下走去,拉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不可退却,况且,在李成山的心里,从小就仇视那些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邪恶行为,特别是像杜阿三这样的地皮流氓,其**裸的流氓行为居然直接祸害到自己的乡邻,况且是忠厚善良的农家妇女,还是李成山自家的堂嫂,这口气,憋在一个刚刚退伍回家的老兵李成山的心里,无疑就像灌满岩浆的火山,任何因素都可能导致他的爆发,而且后果是不可预想的。当然,李成山也不去想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他现在想的就是要尽快找到这个流氓杜阿三,他虽然不能亲手为民除害,但是,他也要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走到山脚下的李成山还没进村就已听到村里传来的亡者家眷们那拖长了音的哭丧声,由于人多声杂,李成山根本听不出来她们在哭什么,也听不清她们边哭边念叨什么。直到快走进村时,李成山从支起的白色帐篷上方悬挂的黑色挽联中可以看出去世的应该是位年事已高的男长者。再从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吊孝客来看,其在家族中的辈分和威望都挺高的。这一点,在李成山一走进村子时就立马得到了印证。
就在李成山快接近村子时,大老远就迎上来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大男孩,一身孝衣裹身,在白色的衬托下,男孩更显清秀。“请问是来吊孝的吗?”,男孩客气的向李成山问道。李成山没有回答男孩的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那您跟我走吧,我带您到办公的地方去上礼簿子”,李成山知道这是主家办公的派孩子专门在村口引领前来奔丧的客人的,如果您是乘车或是开车来的,他会告诉你把车或其他的交通工具统一放到哪,然后再带您去上礼金。这是当地办红白公事的一个规矩,如果前来奔丧或者是贺喜的客人在进村后主家还不派人来迎的话,那客人就会颇有微词了,对于这点,李成山还是知道的。于是李成山就跟着男孩奔着那一溜白帐篷走去,边走还边故作惋惜的自语道:“唉,这还是啥时候的事啊,之前不还好好的吗”,男孩听到李成山的自语后,回过头来附和着:“可不嘛,太爷身体一向都很好的,虽然都九十多了,但腰板还是很直的,前两天自己还到山前的镇上赶了个集,回来时也没事似的,结果,第二天就一觉没醒来,安安静静得走了,村里的大人都说太爷是寿终正寝,也没受什么罪,应该是喜丧了”,李成山听了,赶忙应道:“那是,那是”。李成山嘴上应着,心里也在不停得嘀咕,“我以什么名义前来吊丧呢,和逝者什么关系呢,听男孩的话音逝者都九十多岁了,我这个二十**的大小伙子也和人家不搭边啊”,想着想着,李成山跟着男孩很快就来到一个用白布搭起的小帐篷跟前,李成山一看,就知道这儿是前来的客人上礼簿子的地方,因为李成山看到在他的前边还有几个人正手握着礼金在等着登记,什么远亲近邻的,礼簿子上都要注明一下。男孩在向里边喊了声有客人来以后,转身就走开了,临走时还冲李成山点了下头。李成山也向大男孩摆了摆手,并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等了没多会,李成山前边的几位客人都已走开,专管做登记的像账房先生一样的那个人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李成山问道:“哪乡的亲啊”。李成山知道该轮到自己了,噢了一声,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了贰佰元钱,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就在人家接钱数钱的功夫,李成山脑子里飞速得旋转着,少做了下停顿,然后说:“老人家和家父挚友多年,今忽闻老人仙逝,因家父年事已高,特地让晚辈从外乡赶来吊念”,“噢,那就是远方友人了”,管登记礼簿子的那个人说完,随即写下“挚友,礼金贰佰元”。然后冲着灵棚高呼:“友人至,礼,破孝”,李成山明白,这是在告诉主家外边有客人来了,人家已经上完礼了,出来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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