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你太紧张了,我试图安慰,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不知道,她说,老师,我现在头脑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叹了口气,怎么说自己也参加过高考,知道那种感觉,有时真的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好好休息几天,放松一下。我说,你想啊,你已经复习了那么久,该懂的肯定会懂,考前的这一个月最重要的就是要调整心态。
正聊着,我听见季子开门的声音,没一会,她走进房间,就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便加快了的对话。
嗯,好。我说,你就把它当成一次普通的考试,不要紧张。
你还要和她聊多久?我还没挂机就听到她暗含着怒气说。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她气极反笑,林瑾,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你天天和她有说有笑把我放在了哪里?
我皱眉,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把话说清楚。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和她有联系?
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回来看见你和她聊的正欢,对我却是一幅冷面孔,我有多心寒。
我凝视着她,许久不曾仔细看过她的脸。季子憔悴的不像话,下巴尖锐起来,一头金发耷拉着,眼睛也暗淡无光。
见我不说话,她嘲讽一笑,喃喃道:都一个样,都一个样!
我原本还平静的心里也升起怒气,她在暗示什么?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季子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她表情忽然变了一下,这次我抢在她面前点开了那条短信,上面赫然写着:
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举着手机,强压着怒火问,倒是忘了澄清我的事。
季子的脸色白了一下,我没有。她无力的说,我没有想要离开你,可她,我真的不放心她。
呵。我闭上眼,不想再看不想再听。你走吧。我听见自己说,既然这么不放心的话,就走吧,免得她拿自杀来危险你。
瑾,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是病人。
她是病人,我又何尝不是?我在心里默念道。
事情到此不再有缓和的余地,事情发展的快的出人意料,却又不意外。我们之间却也很默契的没有提出正式分手,即使两人都明白,这和分手已经没什么区别。但即便如此,季子也没有就此离开广西,她只是把属于她的东西搬了出去,重新住在了她以前租的房子里。
搬家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东西已经占据了一半的空间。我抱着那个扫地机器人想给她带上。
不用了。她停止收拾衣物,对我苍白一笑,还是留着帮你打扫吧。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咬一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这又是何必呢?
季子又继续收拾衣物,我呆站在一旁看着她,脑袋近乎空白。季子离开时轻轻拥抱了我一下,我走了,记住我说的话。还有,希望她能给你幸福。
她刚说完,我压抑许久的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她温柔的说,用食指揩掉我的眼泪。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我摇摇头,退后一步,低声说:以后,不会了。也许是我的神情太过逼真,季子竟然真的相信了。她微笑,再次说:我走了。
嗯。
送走季子后,我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目光落到了桌上放的吉他上。我取了下来,调好弦,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弹起了那首《徒》:
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此停下
我不停行走也为找到一个继续的理由
我的牢笼就是独自一人行走天涯
最后一个尾音消失之后,若大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柔软的床铺上不再有另一个枕头,床底下不再有另一双拖鞋,什么都成了单数。我合上吉他包,一个人笑了起来。
我拉开厚重红漆的老式立衣柜,把吉他放了进去,也把自己关了进去。时间仿佛静止了。
*
“喂,你有空吗!”她急切的说,让对方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我找不到老师了!”她带着哭腔说。
“什么意思?瑾怎么了?”
“我们之前都有联系的,可是最近几天我打她的手机要不没人接,要不就是关机。还有,我去学校找过她了,那些老师说她辞职了,有近半个月没来学校了,她们也找不到人!”
“怎么会这样!”韩忍不住惊呼,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很久没和瑾联系过了。
“我不知道老师家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地址吗?我想去她家看一下。”
韩想了想,习惯性的摸了下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她已经怀孕快七个月。宝贝啊宝贝,保佑你瑾阿姨没事。
“你先别急,我待会让我老公开车送我们去。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们。”
“嗯!”张宁挂了电话,满是汗的手心攥紧了衣角。
*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熟悉的声音的呼喊声。她们是在叫我的名字吗?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最终归为空寂。外面是否天明我不知道,恍恍惚惚间,衣柜的门被谁打开了一条缝,许久未曾感受的光触到了眼脸,我睁开眼,看见了她。
我是否可以相信,她能为我提供庇护所。
作者有话要说: ——完——
下下章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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