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个普通百姓,他并没有任何骗我的理由,难道……竟真的就被信兰剑琴一语说中?
怎么可能呢?
一下子懵懵懂懂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信兰使劲拉了拉我,小声说道:「楚寒,走了,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我这才清醒过来,抬头看过去,满桌的冷饭冷菜,竟不知道已过了多长时间,信兰又拽了拽我的袖子,悄声说道:「楚寒,我们先回客栈,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先回客栈去……真的死了么?
「……不行,信兰,你自己先回去等我,我还有点事情,一会儿就过去。」 一个市井百姓的片面之词如何能信!?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打听清楚才行,这辈子已经见到过太多的死人,从师父师兄,到后来的卢陵飞雪,现在连沈莹沈刚沈静,无论是敌还是友,竟是哪—个也保不住么?师兄横死的时候,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人生了无生趣,现在听了这样的消息,与那个时候却又是不同,沈静原该是我的敌人,此仇不共戴天,可是只是被他救了那么一回,竟就把那些事情全都忘记掉了么?真要那样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只是……只是那个男人原是宁可他负天下啊……
无论是情是仇,心里面像是一下子空了一块,不是多大的地方,可就是再怎样也不能拼凑起来,像是寒冬腊月时窗子上的空洞,不断的有雪花飘飞进来,止也止不住的寒冷。
沈静……竟是真的死了么……
三教九流,不断地打听,却也还是只有这—个答案,连尸体都有人见过了,描述得绘形绘色,与沈静一般无二,我的心越来越冷,也许这里还不是京都,所以大家知道的就只是个大概?那么误传的可能性也就有了,又或许是拓邑想要打击敌人,故意布下来的疑兵之计……可是到了这里才听到这样的传闻,这样的作法又有什么用处?
也或者,沈静就是真的死的……他的武功只是普通,又带伤在身,在那样的乱马军中,好手好脚,身体自由的北蛮兵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又何况他是全身被缚,被囚之身,要有消息,江潭裴幕天必然也早就知道了……楚寒楚寒,到了现在,为什么还要不承认呢?
他说,他爱我;而我,却也是心乱了……
「楚寒!天现在已经完全黑了,你到底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像你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打听,傻子也能知道你是奸细。」
我蓦然一惊,回过神来,信兰的双唇抿得紧紧的,眼神漾怒,脸色却是惨白,道:「我们再不快点出城,真的就要危险了。」
「啊……是。信兰,幸亏你没自己回去客栈,那我们还是快点出城吧。」
「……还是我来带路吧。楚寒,你可要跟住了,不要自己跑去迷路。」他瞪我—眼,多大的怨念一样,我微弱的笑了笑,点点头依言跟他一起向城外走,心头仍是一团乱麻,眼前不断晃动跟沈静相识以来的—个个画面,从对剑琴出手时的玩弄心态,到杀卢陵飞雪时的狠绝,在地牢中对我用刑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曾经那样的手段来待我,怎么还会有脸来说爱我呢?天底下的人他都算计尽了!
但他真的是一个很漂亮很特别的人啊……这种事情,要不是已确认他是真的凶多吉少,想必楚寒今生也都不会承认吧……把信兰送回去,也该离开京城了,死也好,活也罢,终楚寒—生一世,再不提沈静这个人的名字。
「信兰,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他领的路越来越偏,一直都到月上中天,黝黝夜半了,我们两个竟还在草原上面乱晃,信兰回过身来,扫了我一眼,突然很干脆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自己也迷路了。」
真是难为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在这儿睡下吧,明天我就送你回京城,哪里也不用去了。」
「天哪,你早这么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信兰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停了下来:「害我还东想西想的,拼命担心你和沈静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那种人坏事都做绝了,这才是早死早超生,偏你自己身体都没好就还非要出来换他!我爹在城郊的山上有间小屋,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好好将养几个月,然后再说别的。」
帐篷的几个角都支好了,我走过去帮他把绳子绑紧:「信兰,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在京城多待,送你回去之后,我也就该走了。」
「楚寒?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真的不喜欢回京城的话,我跟你—起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立刻又叫了起来,我摸摸他的头,慢慢说道:「神剑门早已名存实亡,我本来就只是浪迹江湖的闲人,要不是进到京里,又……碰到他,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你是秀娘和裴幕天的亲生儿子,失散多年,正该是多亲多近,这时候非要跟着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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