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头发剪了好不好看,她觉得反正是面对卢琛,要那么好看干嘛,她平日就简单在脑后绾个髻,什么首饰都不戴,更别提描眉点唇给他看。
邱敏寻了把剪刀,侍女一看她要剪头发,吓白了脸,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自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轻易毁伤,何况会绞了头发的人,一般都是要去庙里做尼姑的。邱敏和侍女争闹了半天,卢琛接到汇报匆匆赶过来,看到她手上拿着利剪要绞头发,脸上带了怒气,几步走到邱敏面前,一把夺走剪刀扔出窗外。
邱敏比他更怒:“你闲得慌是不是?连我剪头发都要管!”
卢琛心想谁闲得慌了!他杀了薛嵩后,就收编了他的残部,现在正在忙着整军。他让侍女出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平顺:“我已经答应过不碰你,为什么还剪头发自损容貌?”
邱敏感觉代沟好大,她就剪个头发,居然也能跟毁容联系在一起。
“我只是想把头发剪短,方便清洗而已。”
卢琛问:“你要剪多短?”
邱敏比划了下,要剪到耳垂上面点。
卢琛蹙眉不允:“本来就整日不打扮缺少女人味,再把头发剪短那跟男人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嫌自己长得还不够丑?”
居然又骂她丑!她哪里丑了?沐泽从来没说过她丑,一直都夸她漂亮!邱敏被这家伙的嘴贱气得涨红了脸:“第一、头发是我的,我想剪就剪,就算我想毁容那也是我的自由。第二、哪天你战败了,我把自己整得没女人味,扮成丑男还安全点!”
卢琛沉默片刻,“你怪我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
邱敏下巴微微抬起:“本来就是嘛。你杀了薛嵩,把他家的女子全部充军为妓,你怎么对别人,别人自然就怎么对你,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我?”她停顿片刻,又道:“就为了你手下士兵裤裆里的那点肮脏事,却总拿女人来糟践。”
卢琛冷笑:“第一,我不是薛嵩,不会让你沦落到那个地步。第二,食色性也,只要是男人都有需求,还是你觉得男人都肮脏?军旅生活枯燥,难免有压抑情绪,军队里设营/妓供士兵发泄情绪古已有之,并不独独我的军队里有,你以为祁军中就没有?沐泽有没有告诉过你祁军中的营/妓有多少?”
邱敏微怔,她还真没想过祁军中有营/妓,这种事情沐泽从来就不会让她知道。不过就算祁军中也有,沐泽也比卢琛好。邱敏反驳道:“沐泽至少不会让士兵四处抢劫百姓财产,强掳良家女子,他比你仁慈!”
卢琛唇角边漾起嘲讽:“他仁慈?你知道他引漳河水淹邺城的时候,城中死了多少百姓?他派三十万大军想围死我,他难道会不知道这同时也围死了邺城里的数万百姓?这些事他不让你知道,不等于就没有发生过,他的手并不见得比我干净!”
邱敏咬了咬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逼他这么做的,他如果不对付你,你迟早要南下中原,到时候死的又岂止是一城百姓!”
卢琛脸上的表情寸寸隐去,一时间心冷如灰,“你喜欢他,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能替他找到理由辩护。”
他背过身,声音飘忽如被风萦绕的烛火,“因为你认识沐泽在先,所以你对他一心一意,在面对我时就不打扮,不让碰,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沐泽死了,邱敏会不会像对沐泽那样,也对他一心一意?
卢琛沉默着大步朝外走去,邱敏追之不及,被他反锁在屋内。
邱敏恨他又关自己禁闭,奋力在门上捶了两下发泄。
她转过视线看向窗外,西边烧灼的夕阳渲染了大半个天空,残阳如血。
沐泽……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夜幕初临,宫人依次点燃架上的宫灯,每亮一处,璀璨的光华如娟纱般铺满大殿。
小北独自迈入寝宫,向沐泽递上一个巴掌大已经检查过的檀木盒。
沐泽将盒子打开,一只嵌珍珠金镯连同一张折好的纸映入眼帘。他将白纸摊开,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敢与吾一战否。
卢琛……
沐泽问小北:“送盒子来的人还有没有说什么?”
小北道:“对方说:这次先送只镯子,皇上若不答应他的条件,下次就送一只手。”
沐泽闻言将纸揉碎,紧绷的脸上罩了一层霜:“小北,你觉得卢琛是在吓唬我,还是真有可能这么做?”
小北道:“我觉得卢琛真有可能这么做。”
沐泽道:“可你不是说,在幽州的时候卢琛很宠敏敏,还要娶她,他真舍得砍她的手?”
小北小声道:“卢琛发起疯来连怀了他孩子的女人都照杀,何况这次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他的,怕是更要发狂……”小北心想卢琛当初要娶邱敏是真,现在邱敏怀了沐泽的孩子也是真,曾经一心一意想娶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是男人都会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吧?
沐泽听到那句“肚子里的孩子”心中一痛,举目四看,满室光华耀眼刺目,他的妻子同未出世的孩子音讯杳渺。
他早知道邱敏在卢琛手上,因为投鼠忌器的缘故,之前才不敢趁卢琛打薛嵩时出兵两面夹击他,就是怕他一怒之下会对邱敏不利。
按理来说,卢琛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继续北上夺回自己的幽州老巢,这个时候大祁方面不出兵,对卢琛才最有利。他本以为卢琛会以邱敏为质,先同他议和,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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