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韦帅望一点也不难过,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忽然无法理解以前自己的那些行为了。他好象需要重新思考一下他的整个人生。
不过,想不想明白人生,很重要吗?
二十多年都没想明白,还活得好好的,好象不用想了吧。
帅望问:“桑成,你想过你的一生吗?”
桑成看看他:“唔。”
帅望问:“想明白了吗?”
桑成苦笑:“没人能想明白吧?”
帅望点点头,果然,不用想。
我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要花时间想那个。
桑成开门:“师父,帅望来给你道歉。”
韩青愣住,什么?
帅望笑笑:“韩叔叔。”
韩青看着韦帅望那没有内容的微笑,只觉得惊恐。
帅望看到韩青震惊的表情,虽然他不太明白原因,也不想知道原因,想了想,可能是对他的表现不满意吧,这种时候微笑可能不对,忙低下头:“韩叔叔,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无礼,无论如何,对长辈动手,是不对的。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韩青看看桑成,这是怎么回事?
帅望看韩青没有反应,想一想:“失礼了。”慢慢跪下:“晚辈以下犯上,甘愿接受责罚。”
韩青呆呆地看着韦帅望,孩子,你,真的,不再……
孩子,我不介意你发脾气,我不介意你口不择言地指责我,我只是希望有一天……
不是这样,不是……
呵,我内心深处,原来还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回到从前……
忽然间泪如雨下,原来,我宁愿看你愤怒,因为怒火总有平息的一天,只要你还满腔愤怒,我就可以保留一线希望,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当然,其实我的理智,知道已经不会了。我只是希望还可以骗自己,你只是在气头上,你心里依旧念着父子情。我宁愿,保留那个错觉。
韩青嘴唇颤抖,无法开口。
桑成呆呆地,有什么不对,好象有什么不对,虽然韦帅望说的话都很对,但是,但是,什么不对呢?帅望一点嘲讽的意思也没有啊,他很诚恳的,可是……
帅望微微有点不耐烦,怎么回事?不是说道歉就可以吗?刚才不是已经责罚过了吗?我的腿骨折了,罚跪可是不太合适的处罚。
帅望皱着眉,更深地低下头,以免被人看到不耐烦的表情,尽量诚恳地说:“韩叔叔,我知道错了,羞辱长辈,罪该万死。韩叔叔不肯动手,我自打耳光,请您饶恕我。”
韦帅望抬手就给自己两个耳光,刚刚止了血的伤口,顿时绽裂流血,韩青伸手抓住:“别,不要这样。起来吧。”
别的话不必多说了。
然后韩青看到韦帅望那微微不耐烦的表情,终于感觉到不对了,他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芙瑶,芙瑶已经泪流满面。
你们,终于杀死他了!
很好,帅望,你终得安宁。
帅望躬身:“韩叔叔大人大量。”
慢慢站起来。
韦行感到满意,对嘛,就应该这样。你终于长出个人样了。他皱着眉,我不记得打得这么重啊,真是:“既然你师父原谅你了,你就快点滚回去吧。”
帅望松口气:“那么,爹,韩叔叔,你们也好好休息,我告退了。”
韩青呆呆地看着芙瑶,出了什么事?
告诉我,还可以挽回!
韦行见韩青不出声,只得道:“快滚吧!”
帅望看他一眼,觉得虽然是父亲吧,这样讲话也有点无礼。不过,记忆中,他好象一直这样讲话,这倒也没什么,反正没有外人,对他的威信没有损害。人有威信总是好的,可以省很多事,不用直接威胁利诱之类的。所以,如果他在别人面前也这样,我应该想办法提醒他一下。私下里,倒无谓,我反正也没什么感觉。
帅望回头看芙瑶:“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哭了?
芙瑶擦擦脸:“没什么,我看你流血了,有点难过。来,我扶着你吧。”
帅望微笑:“好啊。我不痛,你别难过,我又不是孩子,这点伤不要紧的,你看你的样子,好象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芙瑶忽然间忍无可忍,失声痛哭,你感觉不到是吧?无论我多么爱你多么心痛,你感觉不到也理解不了了,是吧?
帅望愣一下,怎么了?
芙瑶紧紧抱着他,你没什么感觉,是不是?你温和地劝慰我,但是其实你一点也感觉不到心痛是不是?如果没有心痛,还有爱吗?还有爱吗?
帅望微微皱眉,看看四周,咱们不必在这儿拥抱吧?你怎么了,我记得你一直很冷静的。
韦行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碰韩青一下:“喂,那小子有点不对劲。”
然后,他看到韩青慢慢转过头,布满泪痕的脸上,一双充满刻骨仇恨的怨毒目光。
韦行吓得后退一步,他从来没在韩青脸上看到这样深的怨恨,也没看到过仇恨。愤恨有过,这个,是仇恨。
韩青轻声:“你……”沉默,不,不一定是你杀了他,可能是我。
帅望轻轻拍拍芙瑶:“行了,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们还有正经事做,振作点。”
作者有话要说:附送资料:
人格解体是情绪化的大脑用以处理压力和焦虑的紧急应对手段。当我们面临严重的威胁时,大脑会高举双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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