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交待了几句,又走了,她在小镇里寻了一圈又一圈,找尽了她能想到的巷子角落,她沿着那条曾与她并肩走过的小河来回走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寻不着那抹熟悉的影子。
天际边泛起了青光,该是天亮了,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草泥地,一抹暗沉的影子遮盖着草儿,是她自己。
她看着那抹孤寂的黑影,看着看着,一个不好的想法瞬间攀上了她的心头,架着刀子在她颈间,逼迫着她相信着她不愿相信的事实,逼迫着她相信着,那个人这回,是真的不再回来的了。
她又回到了那座城市,拥有数不清回忆的城市,张飞找到了她,称他耗尽了人脉还是什么讯息都寻不着,他皱着额间的抬头纹问她,“怎么办啊安乐,要不我再去找找,我就不信这人还能躲哪儿去……”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小狐狸不太明白,但看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他安慰了几句便走了,在这之后,也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王委婉腿伤痊愈了,她回到公司上班,看着那间阴森森的办公室此时竟空荡荡的,红木桌面上的办公文件全搬走了,那座断了钟摆的大座钟也不见了,还有那株向日葵也是,全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休息了才没几天,怎么一时间全不见了呢,直到瞿向前把她叫到了他办公室,交待了几句,称让她重新做回他的秘书,她一下子傻眼了。
王委婉打电话给了小狐狸,电话里叽哩哇啦解释了一通,但她死活就是不信,她又去问了人事部,问遍了全凯源上下每一个员工,她才不得不相信,大领导辞职了。
小王如只死鱼般地在公司里又工作了几天,当瞿总的秘书比当安总的秘书要轻松,但她还是在浑噩着的第三天也辞职不干了。她去那所小区找了趟曾经的大领导,大领导只问了她一句,“和那个人道过谢了没有?”
王委婉有些尴尬,摇了摇头。
“那晚他在火海里偶然撞见了你和张飞,张飞当时正因为背不动你而着急,是他二话不说将你背出来的吧?无论如何,都应好好感谢曾在最困难的时候拉你一把的人。”
安乐指间扶着下颚,沉思了一下,又抬头道,“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王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安总要陪她去感谢曾经的仇家,这是吹的是哪阵东西南北风?
之后的情形是这样的,王委婉又拉上了张飞,张飞开心地赴约了,他们四人在一所茶餐厅里见了面,圆寸先生一来瞧见了张飞和一旁的安乐,他对于安乐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于嬉笑逢迎的张飞则是当他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和王委婉聊着,时而也和安乐寒暄几句,安乐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他的话,就如他与某些人谈话时的表现差不多,但虎崽子也并不在意,依然将谈话坚持撑到了用餐结束。
王委婉在路口边开心地和圆寸先生道了别,跟着闷闷不乐的张飞走了,张飞此时当然心情不好,一晚上他都跟只花瓶似的,根本没人理他。但这会儿的王委婉心情可大放晴,她满面阳光地与小狐狸说道,“我觉得啊,顾先生也挺像哥哥的。”
“去去去,全天下都是你哥哥。”
“真的啊,”王委婉乐呵呵道,“或许是因为很小的时候我亲哥哥就被人贩子抱走了吧,这些年里啊,也时常在找些消息,尽管他或许什么都忘了,但还是很想找到哥哥啊……”
小狐狸瞅了瞅身边的王委婉望天憧憬着的样子,这萝卜就如小女孩渴望着成大后穿上高跟鞋一般,她睁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好像还真与那双圆瞪瞪的虎眼挺像的,他也没再设想太多,毕竟这世间有太多不幸,也有太多巧合,而巧合只能由老天赐予,要是真的赐予了,那再看着办吧。
与其关心王委婉与她亲哥的缘分,他倒是更关心那只黑羽鹰隼,这时的小鹰隼正与虎崽子在一块儿,气氛若非平静得如麦浪,就会一下走向极端的风暴里。
安乐与顾泽又进了一间茶馆,顾泽选的地方,她注意了一下,是上次她与律师赵先生见面时的茶馆。圆寸先生挽起衬衫的袖口,给她沏了一壶乌龙茶,开口道,“安总,您辞职的事情,如今可是全城都知道了。”
“嗯,又如何?”
顾泽笑笑,“没什么,感谢您今晚亲自赴约,陪您曾经的秘书来与我见面,不过在下猜测,也一定是有事情与我谈吧?现在就只有我们了,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吧。”
安乐端起青瓷茶盏,仔细抿了一口,又小心地放下了,“我只想让你帮我传达一句……”
“即使秦予晴走了,我还是不会走的。”
圆寸先生微笑着,隐隐的笑意下,透露着些许寒气。
“什么意思?”
“这些天里,我已经自己查明白了,你上头那个老板,费尽心机要逼我走,究竟是在害怕着什么,而他一直害怕着的那个原因,让我不得不在这座城市里多留一会儿了。”
安乐面前茶盏里的乌龙茶已经尽了,对面的顾泽也没有端茶壶过来为她加,他淡然地看着她,也是了,这人本就是不简单的人物,不然怎么能在几年间爬上行业里国际巨头的高层位置,又在几天之内说辞职便真的辞职了呢。
他端起茶盏道,“那……安总不担心我会与那个人多说着什么对您不利的话吗?”
“如果你会说给那个人听,就不会在那晚背王委婉出来了。”
话落,他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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