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吼些什么,她朝她迈步过去,想去挽救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双腿如千斤重的铅,她迈不动一寸一厘,于是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燃烧着的她,看着那团火逐渐将她整个吞噬下去,而站在她面前的她,却再也迈不开一步。
那团火越来越猛烈,那人就这么一动一动地,站在她面前,没有喊叫,也没有挣扎,她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么看着那个人,最终化为了地上零星的黑炭。
她低头瞅着地上那些零碎散乱不堪的黑沫,想再嘶吼些什么,嗓子却如同哑了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她顿时傻了,浑身骤然僵住,接着,她一下猛地惊醒,满身冷汗,不远处的路灯依旧暗沉沉的,她吃力地支起身子,坐在长木椅上不断深呼吸着气。
北风呼呼地吹打着头顶的枝桠,间或落下几片凋零的叶来,落在她肩上,她伸手抓过一片,叶脉都已枯涸了,她将手里的残叶小心放在了一边的树根旁,或许开春后能成为养料吧,她这样安慰着,不知在安慰什么。
夜还没过,应早就过了零点了,应是新年了吧,她竖起了风衣的领子,迎着北风,走出了公园,越往外走,道路上的灯也越来越明亮起来,她走到了马路上,抬头望了望天,黑漆漆的,一颗星星也没有,街道上也是,没有人,只有橙黄色的路灯光,不远处零星亮着窗户的大厦,耳边呼呼的北风,以及她自己。
也许从来就只有她自己吧,从出生,到现在,到将来的死亡,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又有谁能陪伴一辈子呢。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整夜,也不知哪来的精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昏昏沉沉地,走着,走着,直到天际边泛起了青光,渐渐地,朝霞起来了,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她低着头,裹着衣领,躲避着路人,就这么兀自走到了一处低矮的平房边。
莫名地,一股酸楚感突然涌上了她心头,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捂着心口,撑着面前凹凸不平的水泥墙,不停深吸平复着气息。
她正独自深呼吸着,撇头看见一只苍老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肩头,她转身,迎上一双浑浊但热切的眼睛,老妇人应年过七八十了,青色的瞳仁里混沌不清。
“小姑娘啊,你怎么了?大清早的……”老奶奶见她转过身来,一下顿住,将她打量了一番,吃惊道,“咦?你是不是上次那个小姑娘?”
秦予晴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这老奶奶,是有些眼熟,但不认识啊,又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
“上次啊……”老奶奶说着边扶着额头喃喃自语起来,“哎哟,我老糊涂了,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可能也是认错了哟……”
“不好意思啊,我也许认错了,许多年前一个有小姑娘在这里,跟你长挺像,诺,就你眼前的这栋老楼,她那时在这等着一户人家回来,等了好几天哩,不分白天黑夜地蹲在人家门口……”
老奶奶抱着怀里的空竹抬头看着面前布满苔藓的老楼,自言自语着,没瞧见一旁的秦予晴这会儿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后来她那朋友也许是回来了吧,后来我也就没见过她了……再后来啊,那户人家就搬走了,这些年里街坊日子都挺平静的,也就那段时间由于一些事情搞得邻里鸡飞狗跳,这么多年过去了,印象倒是还挺深刻的。”
“哦……”秦予晴愣神着,点点头。
老奶奶滔滔不绝地嘀咕着,自从老伴走了后,平时就没什么人跟她说说话,见一旁的姑娘没什么嫌烦的意思,又是大清早的,心情还算不错,便继续与她聊道,“对了,小姑娘你是怎么了,刚刚是不舒服吗,我看你扶着墙哟,跟我犯心肌梗的样子差不多,脸色苍白苍白的怪吓人,有没有事啊?”
秦予晴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挥挥手道,“没事……熬夜了而已……”
老奶奶见她这样子,嘴唇还发白着呢,凑身过来又说道,“是不是……和朋友吵架了啊?”
秦予晴摇摇头,真的只是熬夜没什么精神而已,老奶奶却仍不罢休,“我啊,和我老伴也经常吵架拌嘴,那个老顽固,啥也讲不通,每次吵起来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老奶奶便又看向了一旁低矮的楼房,建筑的年月已久了,外头的表层多处已经脱落,摇摇欲坠的,里头的设施也不行了,要是狂风暴雨,管道还会积水,过不了多久市里就会派人来张罗拆迁,但老房子对她而言,可不只是房子。
秦予晴也看着眼前这栋平房,这还是自从很久以前的那一次,她等了那个人许多天之后,第二次回到这个地方,她抿抿嘴,还没开口,面前的老奶奶又絮絮叨叨道,
“其实我有时也挺后悔的,自从那老顽固走了以后,就没人和我说话了……现在想来啊,我怎么不多拿吵架的时间来和他下下棋呢……”
“您也别太难过了,人都是要走的……”秦予晴看着这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家安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老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晨起抖空竹,精神也挺好,只有脸上纵横着的皱纹述说着走过的岁月。
“所以啊,小姑娘你也别想太多,和朋友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感情啊,都是需要缝缝补补,细心包容的,有啥能敌得过失去之后的懊悔呢,就像我家的老头子,他的那盘象棋,我到现在也不会玩,也从没有一次主动让他教教我过,唉……”
老奶奶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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