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开眼皮看了看,就从怀里拿出两根金色的针在灯上烧了烧,直接从胸前刺了进去,跟着又在背后重重一掌拍下去。
爹只剩一口气了,怎么受得了这样的重手,小珠想要尖叫,可不知为何没叫出声来,施针的人脸上平和的表情让她有了某种可依靠的感觉。
然后爹身体一动,猛地朝床下吐出几口黑色的东西,居然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小珠一面朝爹扑过去,一面崇拜地看着刚才还觉得象白无常的神医。神医从容地把金色的针收起来:“没有大碍了,这是痰厥之症。大概突然受了些气,火气太旺又吹风受凉才会突然发作,养几天就好了。”
娘扶着爹,高兴得泪光闪闪语无伦次,称呼也马上改了:“恩公真是国手!不知恩公贵姓,如何称呼?也好为您立块长生牌位。”想了想又说:“恩公既然累了,不如今夜就在寒舍歇息一晚,等天晴了再动身赶路吧。”
对方看了爹一眼,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我姓唐,不敢当恩公二字,留宿一晚便足感盛情。”
神医的话没有错,爹吐出了黑黑的东西之后,当晚就神智清醒,能说能吃;到了第二天早上,虽然整个人还是乏,精神已经好得像没有生过病。
可是……神医自己也会生病吗?
小珠坐在床前的小矮凳上,把手巾浸在凉水里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
井水凉沁沁的,然而病人烧得额头滚烫,一块手巾没多久就捂热了。
娘进来看过几次,端来一碗草药,很烦恼的样子。也难怪娘烦恼,他喝不下药,送到唇边的话会顺着脸流下来,家里也没钱请其他大夫。
爹来看望的次数比娘多很多,一会儿一次,很奇怪,每次都盯着他的脸象在想什么。
这不,爹又进来了,还是看着他的脸,抱着脑袋坐在一边。小珠终于忍不住问:“爹,你在想什么?”
爹像没有听见一样,又坐了一阵,猛然站起身来朝屋外大声喊道:“小珠的娘,我三天前从衙门里拿回来的暗访文书到哪里去了?”
娘走进来,用埋怨的语气低声说:“叫什么,人还睡着呢。我看那个公文纸结实,拿去垫桌脚了。”
爹冲了出去,隔壁马上传来桌子移动的哐当声,纸张展开的悉索声;跟着,他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走回来,仔细地对着看。
小珠伸长了脖子,纸上画着一个年轻的公子,长发及腰,整齐地束在身后,眉目间有股清雅的气韵。
恩,真是很漂亮的人。相比之下,面前的病人脸庞消瘦憔悴不堪,就没那么好看了。
但是看久了,还真是越看越象……
人像下面有两个字。娘是书香门第出身,闲来会教小珠识几个字,她认出那两个字是:唐秋。
晚上,小珠听见爹和娘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只是通风报信就有一千两黄金,左家庄悬赏的,绝不会抵赖,这样的钱不赚是傻子。”
“有钱虽然好,把救命恩人送出去换钱,你晚上能睡得着觉?”
“说了是寻找故友,必须毫发无伤,把他送去只有好处,不然病在这里没钱治,万一死了怎么办?”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你好歹等到人醒了,问问他自己愿不愿意。”娘的声音弱了下去。
“真是妇人之见,我跟你说,左家庄连官府的力都能借,那是多大的能耐。据说还用了别的路子在查访。南七北六十三个省,多少人都在偷偷找这个人,能藏得住多久?他自己走到咱们家病倒,就是老天送来的赏金,拱手相让那叫折福!”爹的声音很兴奋。
“可是……”
“别可是了,有了钱,谁还能给我气受。咱们到时就搬到京城去,你不为自己,就不想将来替小珠找门好亲事?”
………………
小珠悄悄披了件衣服爬起来,溜进隔壁的小房间,用力摇床上睡着的人:“姓唐的哥哥,你醒醒,醒醒……”
怎么摇都双目紧闭没有反应,她急了,用指甲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这一次,他睫毛颤动了两下,忽然反手扣住了小珠的手腕,紧紧拉着不放。
小珠挣了两下,发现对方的手就像铁箍一样紧,冷冰冰地挣之不脱。四周黑沉沉一片 ,她开始害怕了,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叫爹娘来救命时,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呓语,手跟着松开,软软地滑了下去。
小珠明白是叫不醒他了,只好蹑手蹑脚走回去。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当时的呓语低而模糊,听不清在说什么,好像是个名字。
究竟在叫谁呢?那个声音里面包含的东西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早上醒来时,爹已经出门去了,到了下午,一辆马车停在巷口,几个县衙里的衙役把人轻手轻脚地抬上去,就这样带走了。
县衙离家不算远,小珠跑过去看,从下午到傍晚,进进出出的人虽不多,县里几个大夫倒都带着药僮来了。
第二天等到爹起身去了衙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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