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母亲只有魏多多和魏莲儿两个女儿,再加之这些年魏莲儿也算的家里的不可或缺的劳动力,小多多只是个吃闲饭的,除了上回讲到得奖能给家人长脸之外,几乎是对家里没有任何贡献的一个人,就算得奖又能怎样呢?又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钱花,也不能拿来种地,更不以此来抵魏多多父亲的药费,何况当初家里本来就是想要个男孩子来传宗接代的,一个女娃本就已经很是不悦的,更如况现在这种情况下,少个人吃饭,少个人念书就少份负担,所以他们都看着多多就不顺眼,敏感的多多当然也发现了,可又不服输。有一天,十一岁的多多在院坝里玩自制的木牛(现在的小孩都玩买来的陀螺,陀螺也就是从木牛发展来的)。父亲嫌他烦就对多多说:“你给老子滚!滚!!”魏多多看了父亲半晌才对父亲说:“爸爸,你不痛我,你痛姐姐,我长大了不养你。”父亲冰冷地看着多多,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是靠不住你的,我也不要你养我,我有你不多,无你不少。”那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利刃插入多多的小心脏,一直到成年后的多多都自觉地认为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想到一语成畿,魏多多的父亲就真的没有得到过魏多多一点点的礼物,哪怕是一斤糖都没有得到,因为他死得太早了,死的时候多多还是个孩子,连自己都要别人养活,当然是只能如此了。
母亲本也就重男轻女,理所当然地也不是很喜欢多多,但是她比父亲要好的多,到底是自己身上掉来的肉。那一天,邻家的大哥哥给了多多一个很小很小的长尾夹来玩,多多从来没有见过那东西,又是新奇又是喜欢,从来没有玩具的她觉得那是一个最精美最好看的玩具,因为不知道,所以拿着长尾夹兴冲冲跑回家,跑到十七岁姐姐的身边,问到:“姐姐,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好漂亮。”没有心机的小孩当然想不到,姐姐也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她也喜欢,抢到多多心爱的玩具不再还她,多多当然不干,哇哇大哭,她哭着说:“这是别人给我的东西,为什么你要抢,还给我。“于是就在地上打滚撒泼,母亲从地里回来看到这情形,气得不由分说地指着小多多的脸说:”我说就给你姐姐,不许再争。“十一岁小女孩哪里知道退让,还是继续再争。她那里知道这个家一直都是有她不多,无她不少,那个时候的乡下都烧柴做饭的,多多的母亲不由分说地在灶堂后面扯过一根母指粗的木棍就在多多的屁股和后背一通猛抽,可怜的小孩哟,背上、腿上全都一条条肿得像手指粗的红痕,那个痛啊直窜心底,当然长尾夹最终还是归了姐姐的。
多多觉得伤心,她想要去死,她觉得冷,想要一个长辈来抱抱她,给她一点温度,更多地是想到她已去世的奶奶,那个时候天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多多想到了躲,这是小孩子没有办法的时候唯一想得到处理事情的方式。她躲到她家屋山上最大的一颗大柏树下面,背着树杆坐着,面向着奶奶坟地的方向,在心底呐喊:”奶奶,你起来呀,奶奶,你起来,来看看我,抱抱我!来带我走,我想要呆在你的身边。“她无声地喊着,像极了一只没有毛的麻雀,那么弱小,那么卑微。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在小脸上滚着。
半个小时后,母亲还是找来了,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又是一顿狠揍,说是因为她要跑,要打断她的腿。又打断了两根荆条,多多背上有的地方都破皮流血了,可这一次,她硬是咬紧牙关,把眼泪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大家都睡熟了以后,才咬紧被子偷偷地呜咽着,多么屈强的小孩!总之那之后,多多在父母面前再也不同姐姐争任何东西,那怕是再屈辱,她也不会讲多几句,她妈以为把她打服了,可是在后来的一个星期之内,她没有叫过她妈一声妈,说话的时候都不带称呼。三十五岁的多多在写回忆录的时候回忆到这里,都还是泪如雨下,还是觉得的委屈。好小的一事,给她是却是天大的委屈,她心还是痛着。成年后的她,依然在伤心的时候就会觉得浑身冰凉,依然想要讨一个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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