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人真是严谨,还处处替皇上着想,本宫替皇上谢过了。”纪云瑶神色如常,洛镇科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竟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如他之前想的那样发展。
上官若淳已经睡了五日了,太医们说,若是再睡下去,怕是就麻烦了。那些长期被截留在心脉之外的毒素肯定会将四肢蚕食,倒是,怕是醒来也会行动不便。这说得多么隐晦,其实纪云瑶知道,这所谓的结果,不过就是死了,或是生不如死。
难怪“云不归”始终被封存在大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只是大局不稳,太多的人对皇位心存不轨,这口子一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究竟有多少人的手里有这种药,根本无法查清楚。最要命的,是到底谁有解药,简直成了天下第一大谜!
“若淳,你睡了好久了,怎么变得这么贪睡了?往日不是你都要先醒的么,说是要吻醒我,可是这几日,都是我比你醒得早呢。”将上官若淳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纪云瑶的泪很是滚烫。
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依偎着她,内心的恐惧让她更加渴望上官若淳醒来。如果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她的人生呢?还有什么意义。纪云瑶恍然想起自己迷路在山林时,那份恐惧跟现在的相比,有些淡去了。是啊,有什么痛苦,会比现在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来得深重呢。
“如果你不替我挡那一箭,该有多好。”描摹着上官若淳的唇,薄薄的唇,曾经对她说过顽劣的、奚落的、期满的还有刻薄冷淡的话,却也曾说过世上最甜蜜的誓言,这张薄唇与自己的身体曾无限接近。
纪云瑶又笑,自己说什么傻话呢。若是此刻她俩换了位置,躺在床上的人是她,上官若淳定是要发疯的,那人的脾气可比自己要急躁得多。情啊爱啊都恨不得时刻挂在嘴边,对着她喋喋不休地重复。若是此刻昏迷不醒的人是她,若淳怕是已经砍了好几个太医的脑袋了吧。她可不想上官若淳为了她成为一个暴君,她的若淳是最好的皇帝,是这世上最在乎她的人。
想起前段时间的冷战,纪云瑶后悔了,若是当初她肯服软哄她几句,就不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深深地思念她。也不用派丫鬟去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彻夜批改奏折而心疼,却又不肯亲自送参茶过去。其实她知道的,她的若淳一定比她更难受。
她是帝王啊,无论她是公主还是王爷,亦或是现在的皇帝,上官若淳都不从这样为了一个人而放下身段过。可是自从她们相识,上官若淳就一直在对她妥协,她能感觉到上官若淳的改变。她会为了她收敛自己的脾气,会有意识地避开身份差别的话题,就算上官若淳擅作主张替她安排的事,出发点也是为了她的安好。一个本该是等着旁人伺候的人,处处为她费心,纪云瑶却倔强地不肯开口说出心里的爱。她明明爱的,爱的快要死掉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放在上官若淳手里,让她感知到自己的心里全是她。
“若淳,当初放走玖儿,我是不是做错了?”自言自语,纪云瑶知道上官若淳不会回答她,她也第一次怀疑起当初的决定。
当听到洛镇科提起上官玖时,她就意识到当初上官若淳口里的斩草除根是什么意思。若是上官玖真的出现在朝堂,那么极有可能带着上官云谦,如果真的如此,上官若淳的下场不会比上官若澈好到哪里。
她知道上官若淳不怕死,可是一个高傲的人怎么能任人诬陷,背着这样的污名死去?她知道上官若淳定是不愿意的,她该名流千古的,怎么可以被史书写成一个谋朝篡位,以女子之身妄图称帝的无耻子徒。
纪云瑶趴在床边就这样睡了一宿,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等待某日清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能对上上官若淳深情的眸子,像从前的每一个早晨那般。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却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眼睛,连一声我爱你都无法得到回应,纪云瑶的心闷闷发疼,可在看到上官若淳祥和的脸时,又充满了信心,只要上官若淳还在,希望就还在。
“皇后娘娘,管事求见。”碧云走了进来,一大早,宫门一开,淳王府的管事就在外边等着。
“他怎么来了?传。”纪云瑶梳洗完毕,在寝宫偏厅等着。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管事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分,动作都不太利索了。
“免礼。这么急要见本宫,何事?”淳王府如今只是个空宅了,管事留在那里也就是打点些日常。
“老奴听闻皇上受了伤,未曾寻得解药。”管事抬眼望去,屋子里只有碧云和水月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看来纪云瑶也猜出他前来是要说私事的,提前将杂人支开了。
“这件事我不是下了封口令吗?哪个奴才这么多嘴,竟将话传出宫去!”纪云瑶有些动怒,朝碧云看了一眼,让她待会去彻底查查,宫里可不能留这样长舌的奴才。
“皇后,恳请您让奴才为皇上解毒。”管事突然跪了下来,整个上身几乎扑在了地上。
“管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纪云瑶盯着跪着的人,要他抬头再说一次。
“皇上所中的云不归乃是大内禁药,当年先帝为了防备上官云谦篡位,启封了这药,毒药和解药也都分发到了不同人手中。只是最后,还是被上官云谦窃取到了毒药,转而对先帝爷下毒。而奴才,正是得了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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