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部长给洪万年打来电话,说区委崔书记和陶书记都看过报告,商量后告诉他报告暂时还不能上会研究,要等待上面的精神再说。洪万年有些失望,他决定带家人一起去乡下住些时候,调整一下心情,整理一下思路。正好现在儿子也放暑假了。他回到家,正是晚餐的时候“我们去乡下住些时候好吗”他望着颜梅说道,并坐下。“好,我去”儿子抢先说道。颜梅看着儿子,笑道:“那我们只有都跟着去喽。”“我明天先去看看,准备一下”洪万年说道。
自从父母去世后,洪万年将房子委托一位邻居、也算是远房的亲戚帮助看管,给点工资,做做卫生。自己每年过来一两次。洪万年远远就看到大门开着,想是那五嫂在里面,临近时就按了按喇叭;到达后,一老妇人就迎了出来。“五嫂”洪万年下车后看着老妇人叫道。“哎,小年,我在后面菜园听到叫喇叭想是你回来了”五嫂满脸笑容,说道。五嫂已经六十好几了,但看那姿态、动作并不显老。在洪万年眼里,五嫂是个很乐观的人,总是满脸笑容,腿脚勤快。老公早几年因病去世了,女儿出嫁了,儿子、儿媳都在市里打工;当年刚到市里的时候还是洪万年帮他们联系工作的。两个孙子小时候都是她带着,现在都在市里读书了。她现在就一个人住在这乡下,种种菜,养养鸡,没事就去左邻右舍转转,儿子会经常回来看看。她现在将别墅后面的菜园都种上了菜,鸡场喂了十几只鸡。洪万年也专门给出一间房子,随便她住或不住;她自己家离这也不远,走回去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自己那房子虽然比这简陋多了,但还是习惯住在自己家;只是因为鸡被偷了几次,有时候她也会在这住上一晚。“明天我老婆孩子都会过来,要在这住一些时候,今天我过来看一下”洪万年说着走到五嫂跟前。““那好啊,来就行了,一切都是现成的,只铺一下床就行了,我等一下再搞一下卫生,好几天没搞了”五嫂兴致勃勃,又说:“这天气这么好,我去把垫子拿出来嗮一天。”五嫂说着转身去屋内,洪万年跟在后面。
初夏的乡下阳光灿烂,山坡、田野、路边,绿的、黄的、红的,各种颜色,树啊、草啊、花啊....无数种植物,尽显大自然的丰富和美丽。儿子走在前面,颜梅紧跟着,洪万年抱着女儿随后。他们沿着溪边的小路徜徉,欣赏;儿子不时驻足端详,指着一些陌生的花草询问,很多洪万年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小溪给我的记忆是最深的,这条小路可以代表我童年的路程。这路现在的模样变了很多,像是变老了,变厚重了”洪万年说道。“爸爸小时候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哪”儿子问道。“我还不到一岁就来到这里”他停了停,童年的情景在脑海闪现,继续说:“七岁的时候去镇上读书,但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回到这里,直到我的外婆去世,才很少来了。那时候我已上大学了。不仅仅是童年,这里还有我青少年时期成长的足迹。”他说这些话的神情好像不只是在回答儿子的问题,更像是在回忆。颜梅插话,带着戏说的语气,“说说你的童年吧,是美好,还是痛苦。”“嗯,有苦也有甜哪!”他拖长着语音,颜梅和孩子都在静静听他述说。他接着说道:“其实对于我们那一代孩子来说,他们在生活中感受到的酸甜苦辣都差不多,各人的家庭条件都差不多,没有太大悬殊。我们那时候都想吃饱米饭、菜能多一点油水、能经常吃上肉,夏天乘凉没有蚊子咬,不用在烈日下辛苦劳作。现在这些愿望都实现了”他缓缓说道:“人的天性属贪。孩子天性贪玩,我小时候成天泥里滚、草里爬、水里泡,不知让外婆操多少心。但这就是我们的快乐方式啊。其实这大人也贪玩,只是玩的方式变了。人长大的标志是有了责任感,工作和劳动就是履行责任。”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感觉再往下说不太合适。便转换话题,问道:“颜梅你的童年有些什么感受?”“我啊,能够体会你说的这些。我童年的时候也在山区,家里的条件比你说的还是要好一些,基本上没有经受过你说的那种艰苦。但也多少见过,经历过,能够体会到”颜梅稍加思索,回答,并接着说:“我们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过年。”“你说对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好好吃一顿,尽情放松玩耍”洪万年接话道。
“那时候过年跟现在不一样吗”儿子插话问道。
“嗯,很不一样哦。现在已没有那种年味了。那时候大年三十吃团年饭,饭前全家老小围坐在桌前,长辈要先祭拜祖宗后才能开餐。大年初一开始,晚辈都要向长辈拜年,表达尊敬和祝福;长辈会给晚辈打红包,拿出好吃的招待。所以有‘小孩望过年,大人望插田’之说;小孩过年好吃好玩,可大人还得考虑来年的生活问题,如何每天都能吃饱肚子,不会挨饿。”
接下来的时日,洪万年有时候领着颜梅,或是单独拜访了乡村里的同族长辈,小时候的玩伴,很多人都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难以从记忆中找寻当年的姿容。拜望了一些长辈,走访了几位小时候的玩伴,洪万年感慨良多;感到这城乡差距还是很大,贫富差距也太大,不少农村老人生活很是不堪。
当年同族舅姨长辈大多已经故去,只剩三位还在世,一位舅舅是洪万年妈妈的表弟,离外婆家较近些,当年常来看望外婆,加上外婆只有一个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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