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瞎子用几声干咳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因为安乐拿出来的照片正是他这些年来受制于人的根源,现在刀把子就摆在眼前,他焉能不激动?
事情大概发生在十年前,当时李瞎子事业已小有成就,跟大多数先富起来的人一样,手里有俩钱的李瞎子也不安分起来,整日灯红酒绿,声色犬马,频繁出入一些高档娱乐场所。在各种吃喝应酬中,李瞎子认识了一个叫吉的漂亮女孩,并很快就用一套名贵的首饰把她弄上了床。这还不算,色迷心窍的李瞎子还把吉安排进了自己的公司,没事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鬼混一番。
可惜fēng_liú日子还没过几个月,李瞎子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大对头。公司连续几次在比较重大的投标项目上失利,而且无巧不巧每次对手的标底都仅仅只比自己低了那么一丁点儿,李瞎子静下心来细细一琢磨,这才回过味儿来,敢情这个吉不简单哪!
以李瞎子的心计,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他只是暗暗留意起吉的行踪。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瞎子当场把一丝不挂的吉和他最信任的一个副总堵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盛怒之下李瞎子失手把一个热水瓶砸到了那个副总的太阳上。
事情闹出了人命,饶是李瞎子见多识广,一时也不禁慌了手脚,而吉则趁他失神的机会悄悄地溜了。李瞎子在自首与否的问题上斗争了很久,最后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他清理好现场,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将那个副总的尸体连同所有物证都扔到了郊区的一口水塘里。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时吉并没有跑远,还用随身携带的微型照相机将他抛尸的过程拍了下来。
出事后大半年,一个神秘的陌生人拿着照片也象安乐这样突然出现,张口就要四海集团当年利润的百分之五十,并且在李瞎子日常用地紫砂杯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迫于无奈,李瞎子只得乖乖接受了对方的条件。几年接触下来。李瞎子渐渐发觉对方似乎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神秘组织,其实力之强是自己根本无法抗衡的。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次原材料危机,同城的几家公司联合起来垄断了当地的货源,把价格哄抬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地高度,正好这时李瞎子有几张定单都赶着交货,想外购原料也已经来不及了。正当李瞎子一筹莫展之际,那个神秘人物打来电话,叫李瞎子与一间不出名的小公司联系。仅仅用了一天,大量急需的原料就源源不断地运进了四海集团的仓库。而那几家公司因积压了大批原料,资金周转不灵,很快就被缓过劲来地李瞎子一举全歼。也正是这一役。奠定了四海集团在本地区的龙头地位。
在兼并那几家公司的过程中,神秘人物又来过几次电话,指引李瞎子结识了当地工商、银行、税务等部门的几位大佬,使得兼并行动出奇地顺利。见识了对方地手段和实力。李瞎子再有万般委屈也不敢有丝毫显露,顶多是象今天这样独自偷偷发泄一下而已。
一根红塔山很快就燃到了尽头,安乐捻熄烟头,随意挥了挥了手。散落在地面上的笔架碎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住一般纷纷汇集到安乐掌中。一搓一揉间,一具完整的水晶奔马笔架就再次呈现在李瞎子面前。
“李总,可以谈谈了吗?”安乐把笔架放回原位。坦然地望着李瞎子双眼。语声诚恳。没有半分要t地味道。
“……”李瞎子听出了安乐的真诚,也见识了安乐的本领。甚至连安乐地来意都隐隐猜出了一点。他点起一根特制地软包中华,一口气抽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终于开口了:“安先生,您能否坦白地告诉我,您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地?”
“可以!不过这事说来话长,而且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如果李总真地有诚意合作,请挑一个方便说话的时间和地方,我一定准时赴约。”安乐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颇为大胆,他把主动权交给李瞎子的同时也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但这同时也是对李瞎子最好的测试。如果李瞎子有心不利于他,肯定需要准备时间,那么见面的时间就不会离现在太近,地点也不会太热闹。如果是这样的话,安乐决不介意把自己手里的另一份照片丢进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今晚六点,醉仙楼八号房。”李瞎子也是个人精,安乐的用意他自然明白,所以很快就给出了一个令安乐放心的答复。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多,醉仙楼又地处繁华商业区,这样的安排足以表明他的诚意。
“好,不见不散!”话音未落,安乐身前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他的身形也随之消失无踪。李瞎子惊愕地揉了揉眼睛,在心里将安乐与那神秘人前几次离去的方式对比了一下,更加坚定了造反的信心。
秋风起,蟹脚痒,金秋八月,正是螃蟹最为肥美之时。若两三好友小聚,执螯对酌,确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惜今天李瞎子面对桌上那一大盘热气蒸腾、鲜红诱人的阳澄湖大闸蟹却是连半点胃口都欠奉。他没胃口不要紧,安乐可就捡着便宜了,银光锃亮的蟹八件整整齐齐地就码在手边,这小子楞是一动没动,手掰牙咬吃得是不亦乐乎。若光看他这副吃相,李瞎子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江湖骗子了。一笼四只的清蒸大闸蟹很快就成了一堆蟹壳,再美美地灌下一大杯热花雕,安乐这才就着酒意拉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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