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一个五岁孩童那么高,才猛地落在地上。
然后便开始有孩童在身后长辈的示意下陆续上前。
这些孩童大都已能够引气入体,少数达到了炼气二层的水平,更有几个半大的少年是炼气三层,这样的资质,在一般修士当中已经是极好了。
然而筛选了近百人,那水晶球却没有半点反应——看那白衣人的神态,似乎已是习以为常。
难道,他们想要找资质更好的孩童收入门中?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若是单论资质,我相信在场的所有孩童都不如我——单灵根的修士,可是万中无一,搜遍守承山,也绝超不过五个,而适龄的孩童,仅我一人。
我思量再三,却还是不愿就此认下炉鼎的命运——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次,哪怕事后被抓住狠狠惩罚,我也认了,左右不过是个死,难道还比做炉鼎更痛苦么?
年少气盛,我也不愿再迟疑,挤开身前的孩童便朝着那水晶球奔去,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
浮罗宗的人马上发现了我,立刻就有几个筑基修士要上来将我截住,却见那白衣修士轻描淡写地一拂袖,就将他们挡在原处再难寸进,而我也得以跑到了水晶球前。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他,却见他对我点点头,竟是意含鼓励。
我心中一热,双手便贴上了那测试球——
一息、两息……过了一会儿,水晶球没有一点反应。
我的心直直坠入了海底,不由一个踉跄:怎、怎会?以我的资质,难道还不够么?莫不是这测试球坏了?
我这样想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冀地望向高台上的白衣修士,却对上了他遗憾的眼神。
“唉……下一个。”他的惋惜只是一瞬,却并没有再执着于此。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那边浮罗宗的筑基修士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我几乎能够想象自己凄惨的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啊……”我垂下头,不愿让自己绝望而软弱的神情现于人前。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悠悠响起,似在远处,偏偏又清晰得仿佛在耳边低语:“且慢。”
我霍然抬头,就看到那一众白衣中,一个最单薄的身影立于人前,分明比那儒雅修士要矮了一个头去,却丝毫没有羸弱之感。
眉目清隽出尘,身姿清朗如月,教人再难挪开视线。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个人,模糊了年龄,模糊了性别,却美好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从前,我对一见钟情这个词不屑一顾;今时今刻,见了这人,我才信了。
一见卿卿误终身。
就算这是一场飞蛾扑火的追逐,我也甘之如饴。
因为那人的一句话,我被带回了崇华剑派。
从最低等的灰衣弟子开始,只花了半年的时间,我便进了内门的青云院。
我从未有丝毫懈怠,也从不爱出风头,一心修炼,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那人。
春去秋来,不知几番寒暑,我终于穿上了一袭白衣。
凭着在丹道上的天分,我被长老空阳子收为亲传,在拜师大典上,我如愿见到了——她。
原来,我该叫她师姐。
她的身量高了些许,眉眼愈发秀美出尘,气质也愈发飘渺如仙,唯有那嘴角浅浅的微笑与当年别无二致。
她看着我的目光平和而淡然,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般,我心中一痛,却只能暗自伤心,不能轻易现于人前。
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又怎么会想到,有这样一个少女,心心念念地记挂了她这么多年呢?
我努力地修炼,拼命地炼丹,向师父请求去主峰孤鸿峰送成丹。
当她接过丹药对着我微微一笑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有了色彩。
“多谢师妹。”她摸了摸我的发髻,我的脸迅速烧了起来,心却凉了几分:她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稚嫩的孩子。
可是,我早已及笄了啊。
每一次,趁着师父闭关,我会偷偷溜去孤鸿峰后山——那是她练剑的地方。
我的师父空阳子以丹道著称,不为人知的却是他独创的一套隐匿行踪的功法,举世无双,即便是大乘期的高手也难以分辨。
得了他的真传,我可以任意出入崇华上下,只要不触动禁制,就没有人能发现我的存在。
我最喜欢隐在枝桠中,默默地看着她舞剑。
难以想象,她这么淡雅温和的人,本命剑竟是一把通体墨色的宽背大剑。
然而每当她执剑起舞,那凛凛剑意扑面而来,我仿佛见到了一柄锐意难挡的绝世神兵森然出鞘。
她是个天生的剑客。
她的眼神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我以为,她的眼中除了不杀,不会有其他的存在。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她也会如普通的少女那般笑颜如花,她也会羞涩、会嗔怒,她会用盈盈如水的温软目光凝视,用宠溺无奈的叹息包容,这一切的一切却是对着另一个女孩——而不是我。
我知道了那个女孩叫冷嫣,是个魔修。
论美貌,她不如我。
但是,在那人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她。
在她心里,我是她最疼爱的师妹,却也只是师妹而已。
我依然会趁着师父闭关的时候潜进孤鸿峰的后山,只是默默地看着,从不现身。
我知道她不会属于我——可只要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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