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把半块砖头往地上一扔,冷冷地打量着古力。古力到底是大痞,比一般人扛打,脑袋上挨了一砖头还能爬起来,手伸到怀里,要掏菜刀。
陈星看了小北一眼。小北想,反正也这么着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他跑过去,照着古力的膝关节就是一脚。古力“咵嚓”一声又跪下了,正好被陈星抡圆了腿,以凌空抽s的姿势迎面一脚。
古力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北脚下,小北连看都不敢看,他只想说一句话:“这下麻烦大了。”
可是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呢!他们忽然听到胡同尽头一阵乱响,被古力踢倒的小孩已经不知何时跑了出去,一边狂奔一边狂吼:“警察叔叔!救救我呀!”
天已经黑dd的了,陈星和小北在路上没命地跑,他们穿过一条胡同,又拐进一条胡同。我的天啊!中关村的高楼大厦后面原来是一个胡同组成的迷宫——什么时候才能跑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呢?只要到了大街上,混进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们就算安全了。
他们的军用破皮靴跺得“咵咵”响,身后传来更加声势浩大的追赶声。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们撞翻了一辆卖水果的三轮车,踢倒了一口卖熟食的铝锅。猪耳朵、猪肘子和猪尾巴的香味飘满了城中村。警察就算循着小商小贩的叫骂声,也能轻松地确定他们的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派出所(4)
跑了不知多久,小北忽然扯住陈星。他指指地上说:“你看,你看。”
陈星一看,前方黑咕隆咚地坐着一个人,竟然是古力。他和小北像两只没头苍蝇,在迷宫里兜了一圈,又跑回了案发地点。
小北气急败坏地骂:“c,c!”
地上的古力看见他们俩,也骂:“c,c!”看样子,他还想拼命。于是陈星又冲过去,一脚蹬在了他脑门上。他们需要他继续躺在这里,充当路标。
第二次从原点出发,他们格外留神,不再哪儿有口往哪儿拐,而是尽量朝着一个方向跑。这次就有希望多了,跑过的胡同渐渐宽了起来,墙角也有路灯了。路旁也不再是小饭馆和食品店,而是换成了一串粉红s调的小,窗子里都亮着油腻腻的光。
一边跑,小北一边想:这些警察真是死心眼,这么多x工作者,随便拎着哪个回去不是j差,g嘛非追着我们俩不放?我们只是两个高中生,进一趟派出所,弄不好这辈子都完啦!
一想到这辈子都完了,小北就热泪盈眶了。他看看旁边的陈星。陈星面无表情,像一只大洋马,坚毅地梗着脖子鼓着咀嚼肌。
又跑了几十米,他们不得不站住了。这下真是c蛋了,他们的面前横着一堵墙——跑进死胡同里了。作为一个部队大院长大的小孩,小北从小怕在胡同里打巷战,就是因为在这里常常发生这种情况:让人家关门打狗,躲都没地儿躲。不像四通八达的大院儿,上演的基本是豹子追羚羊的速度战。
身后的警察“咵咵咵”,已经越来越近了。小北想到了电g、手铐、皮带等工具。工具反对暴力,让他两腿发软。而这时候,他却看见陈星一个助跑,居然扒上了两米多高的墙沿。
陈星一边蹬着腿往墙上窜,一边招呼小北:“快快快,你他妈快。”
小北没有陈星的身手好,蹦了两次,又让陈星拽了一把才上了墙。陈星先纵身一跳,蹦到墙另一头。小北也纵身一跳,可还没落地,却听见陈星“哎哟,我c”,哼哼起来了。
他摸着黑找到陈星,发现他已经缩成了一团。小北说:“你怎么了?”
陈星用嗓子眼根部的声音呻吟:“我他妈踩花盆上了。你快跑,你快跑!”
小北一阵热血:“你他妈扯淡,我怎么能丢下你呢?”
他像一个解放军战士一样,试图把伤员架在肩上,上演“最后一次党费”的煽情大戏。可惜两个人,三条腿,还没蹦跶多远,就被迎面而来的手电筒晃得睁不开眼了。那些警察根本没有翻墙,而是从容不迫地从一条平行的胡同抄了上来。
临被捕,小北才想起来问陈星:“刚才你g嘛帮那孩子?你不帮那孩子不就没事儿了吗?”
陈星说:“那孩子好像是咱们班张红旗她弟。”
小北说:“你说张红旗?”
陈星说:“对对,学习委员张红旗。”
小北正哭笑不得,想要破口大骂,已经被警察号着脖领子,按在墙上了。他一边和红砖墙热烈接吻,一边可怜巴巴地说:“叔叔我们是见义勇为的,你可以问我们班的张红旗。张红旗是学习委员!”
就在痞子学生陈星和小北实施抢劫时,学习委员张红旗正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她有一张又宽又大、做工讲究的实木写字台,从很小开始,她就养成了每天伏案几个小时的习惯。她深知学无止境的道理,今天的功课复习完了,就预习明天的功课,高中的课程自学完了,就主动背起了大学英语单词。现在她正在有条不紊地攻克大学英语六级单词。同学们都说,论起好学精神,堪比张红旗的只有张海迪。可张海迪是残疾人,好学也可以理解,张红旗这样心无旁骛,就是心理不健康了。
1。派出所(5)
隔壁,张红旗的父母刚刚看完新闻联播,每人腰上顶着一台电动按摩器,正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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