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钧岁数大了,自从养病开始又渐渐把公司的大权交出去之后,处事也不若从前那般雷厉风行,更是极少动怒了。除了有心无力之外,身体也不允许,所以当骆少腾对上他喷火的眼睛时还是有些意外。
骆少腾眉目微挑了下,目光重新落回跪在地上的余小西身上,第一个反应便是爷爷在责难最近报纸上的事。
“这是怎么了?”他问着走过来,毫无危机意识,所以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脚步停在余小西身边,并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打算将她弄起来。令他意外的是余小西根本没领情,只看了他一眼,便反抽回自己的手臂重新跪好,目光执着地地看向骆钧,他不由皱了眉。
骆钧始终坐在那里,自然将自己孙子的反应收进眼底,想着余小西刚刚如果说的话是真的,那他的孙子演技太好了。
骆少腾此时似是也闻出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来,目光有些幽深地看着余小西。她现在的模样倒是乖巧的很,一点也不像平时面对骆钧不卑不亢的态度,最关键是她似乎没有必要刻意去讨好或害怕自己的爷爷。
思绪回转间,似是有什么随时呼之欲出,便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老人锐利的目光落在余小西身上,声音却沉沉地压过两人的心头。
骆少腾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因为闻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骤然眯起眼睛。
余小西可以感觉到两道不同的目光,含着不同的意味投注在自己身上,如同芒刺在背,尤其骆少腾那一道。她知道今天这步冲动了,却已经没有退路。所以干脆闭上眼睛,声音坚定地重复:“我和骆少腾是协议结婚的,曾经签过契约,为期两年。”
这话一落,骆少腾目光骤然变的锐利,像把箭似的戳在她身上。
骆钧仍然是刚刚的模样,这样的老人即便动怒也不像别人似的,只是那沉沉的目光足以令人感到压迫力十足。他看着骆少腾,问:“她说的是真的?”
骆少腾抿紧了唇,没说话,但是脸上也没有被揭穿该有的慌乱和尴尬。
骆钧看到孙子的反应便也明白了,气的将手里端的茶杯猛地搁到桌面上。因为动作太大,茶杯倒在茶托上,刚沏好的茶汤从倾斜的杯子里流出来,迅速淌过整个桌面,一下子就溅到了余小西跪着的腿上。
那沏茶的水是滚烫的,保姆是骆家的人,所以知道骆钧偏爱烫口的温度。可是当那茶水浸透裤余小西身上薄薄的裤料烫上皮肤,后果可想而知。
客厅里的气氛那样紧张,骆少腾看到那一幕时却是想也没想便将余小西用力拽开,脸色更是阴霾地看着骆钧,说:“爷爷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
骆钧看着他,孙子的手抓着余小西,说这话的时候身体自然地挡在她身前面对自己,这下意识的肢体语言其实说的话更诚实,但是两人都没有什么感觉到似的。
他脸上故意露出嘲讽的神情,问:“人家都说了是你的假媳妇,还这么紧张干什么?”
骆钧这样一说,余小西脸上更尴尬起来。
骆少腾则坦然地回视着他,并没有觉得狼狈和难堪,不过脸上也没有往时的一点漫不经心和笑意,那眼神甚至是肃冷的,他说:“她是我的女人。”
他们之间是假结婚没错,也签订过契约没错,且不说现在的他的境况早已与两年前不同,所以拆不拆穿的对他也不是那么所谓。摒除所有,余小西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这是事实,也不管她今天这举动有多么令人生气,他都可以自己关起门来教训,前提是但绝不允许别人动手,即便自己的爷爷也不可以。
骆钧的目光与自己的孙子相对,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他身为长者教训长辈,而他作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骆少腾没有说更多的话,但他将自己的立场表明的十分明确。他迎视着骆钧的目光那样无畏,甚至有些亳不掩饰的放肆,更是在表达他对余小西动手的不满。
骆钧很了解他这个孙子,虽然总是面上带笑,看似挺温和似的,实则寡情的狠,倒极少看到他这么护短的模样。
半晌,骆钧才站起身来,当然模样依旧严厉,看不出丝毫妥,丢下一句:“跟我上来。”便拄着拐杖慢慢往楼上踱去。
骆少腾则看了余小西一眼,目光瞥过她湿透的裤子,说:“就作吧你,烫不死你。”
她以为此时戳穿他们假结婚的事,她就能报复自己吗?还是说揭穿了这个,爷爷就会帮她离开自己?她错了,如今的他骆家没人能驾驭他骆少腾,不然何至于现在的骆钧对他如此宽容?
至于她想借机离开,简直是作梦!
余小西垂眸,看着自己的腿,其实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今天冲动说出真相,她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她也没期望骆钧知道事情真相是会对自己多么礼遇,毕竟在这些人眼里,她与骆少腾契约结婚也是为了钱而已。
当然,就算骆钧对自己态度鄙夷、看不起她,她都无所谓。如果因此看不得骆家有她这样的人存在,然后将她从骆少腾身边驱逐,她更是求之不得。
从前,莫亦铭的父亲就曾经这样做过……
她打的这个主意并没有逃过骆少腾的眼睛,只是他没料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离开自己的心思还这么强烈。或许,他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虽然生气,却还顾不得跟她算帐,便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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