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然,就是怡然的姐姐。而她们的妈妈,就是那个15年前我见到的女人——我爸爸的最爱。他,那么伟大!为了一个女人,曾经想要抛妻弃子;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他把自己一生的仕途都搭上了。我能说他不伟大吗?嗬,竟然是我的父亲!而我的妈妈,竟然为了那个背叛的丈夫,操碎了心,牢白了发。而他,竟然还要给妈妈这样一个讽刺的真实。
若初?若初?
我缓神,说:汪洋,先别把真相告诉我妈……
汪洋点头,我这才敢把他带回家去。
到家后,妈妈很感激汪洋能来家里坐坐。
妈妈说:以前,家里的电话、朋友总是不断。现在倒是冷清了,大家伙都是怕和老曾扯上什么关系,惹上麻烦事。唉……汪洋……患难才能见真情啊。汪洋,你门面广,你看能不能帮帮你曾叔叔的忙!
汪洋说:阿姨,我一定会尽力。您,也要注意身体啊。现在,这个家还得由你抗着。
妈妈说:哎。
若曦站起来,上楼去。汪洋示意我跟去。我上楼,看见若曦果真开了瓶酒,又开始要喝。
哥……别再喝了!我夺了他的酒。
他却笑,说:若初,你是不是觉得哥那么没用?什么剑桥博士!什么社会学专家!若初,你现在不觉得“百无一用是读书”吗?刚回国时,我真的是意气风发,想要好好地干一场,可是现在呢?我一无所有,只有一纸文凭。能帮得上爸爸吗?你看妈妈每天早出晚归,整夜不眠不休,我做儿子的看着惭愧啊!一个快30岁的男人,竟然还像一条寄生虫!
哥……谁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不能让妈看到你这样,她真的会难过!你,一直都是她和爸的骄傲啊!我只能这样去安慰若曦。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他像一条寄生虫。从小到大,他吃穿戴玩都相当讲究,非名牌不要。连考大学都是要名牌的!爸爸夸他有理想。我知道那是他虚荣。除了学习,除了长得“一表人材”外,我一直不觉得他还有别的什么优点。很多女孩子,都追求他。而他说他定是要娶一个“公主”回来的。我因此讨厌他,从来不叫他哥。直到最近他从英国回来。我发现他真的有所改变。不再什么都讲究派头,开始理解我的平民化的需求。在上海那阵子,他会陪我到夜摊边吃一碗麻辣烫。他还说味道不错,比英国的东西好吃又便宜。我当时就诧异地望着他。而他竟然真的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当他渐渐可以蹲下来看别人的时候,却被别人生生地推到绝望的边境。他寻找了很久的爱情没有了,父亲大半辈子经营的社会资源没有了,走到哪就被簇拥到哪的尊贵没有了。他会彻底地被生活打败的!
哥……的确是你挑起家庭重任的时候了。我说。
他看着我,点点头。
以后的日子,若曦让妈妈和我在家里等消息,而他和汪洋开始到处奔走。当然,我已经把汪洋了解到的事,告诉了他。他有诧异,可是他说的两句话更使我震惊。
他说:至少,他是为了他爱的女人。
那么妈妈呢?我们呢?我反驳,触及感情,我总是特别地激动。
若曦说:他,不是一直在维持这个家吗?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女人,要求绝对的忠贞;而男人,则赞许责任和爱情同行。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心与身统统地交付。而男人,娶一个女人的时候,则可以为了情以外的东西,并且还要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追寻未曾得到的爱情。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嫁给汪洋;而我的爸爸却可以那么多年地在两个女人甚至两个家庭之间徘徊和游离。如果,我要和一个男人理论责任爱情不可兼得的道理,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意我的。因此,在若曦面前,我保持了我的沉默。
当然,这些事情,暂时还是不要告诉我妈比较好。我想我得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免得到时候被他人告之,她会手足无措。
至于ran就是郑安然,我可以非常肯定。让我百分百确定是那只袋子。我差点忘了。那只袋子被我搁置在行李袋里,扔在了地下储藏室。汪洋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就把这个袋子翻出来。里面是两个封口的信封袋。大信封袋里是一叠照片,照片里总共四个人:那个女人、ran、怡然……还有我的爸爸曾庆堂。爸爸搂着她们,动作亲昵慈爱。旁人看,真的就像是一家四口。而且这些照片,分好几个时期和地方拍摄,有的是杭州,有的是云南,还有的是英国。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爸爸一直都和她们有联系。而小信封袋里,是ran给我的信。内容很简单:
“若初,看到这封信,我们将永不再见。你爸爸毁了我妈妈,而你毁了我妹妹。因此,我要先毁了你,然后毁了你爸爸。把这些照片还给你,我们不要他的虚情假意。而你们带给我们的伤与痛,血和泪,我会一点点还给你们!ran字”
我把这些触目惊心的东西,存放到房间的抽屉里,并且锁上,不希望被妈妈看到。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汪洋和若曦。若曦问我要了ran的手机号码。而汪洋则打电话回上海,请人调查这个心理学专家郑安然,并致电ran在英国的同学黄浩泽。
汪洋打电话给黄浩泽,是走到隔壁房间去的。等他回来,说:他说郑安然还没有回英国,但是有打电话给他。黄浩泽其他没有说任何。
我沉默。若曦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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