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特殊,便也会注意一些。
“浴池离寝殿只几步路,我上一次在这里住还是夏天,浴殿里只有我的薄衣。”低头望了林池一眼,周瑾目光柔和道。
其实是不论春秋,她都只穿得这么薄。
“侍女们懈怠到这种程度了么?”林池有些不解,从前她在宫里的时候,这些事情侍女们不是会处理得很妥帖么?
周瑾弯唇笑了下,如冰湖融雪般令人痴迷。
她没有告诉林池,自从林池走后,虽然她一直住在林池的寝殿,但早已将侍女们都调走了。
这里是林池从小长大的地方,林池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太多,但一年又一年过去,那些痕迹终究会变淡,而不相关的人的存在无疑会加速这种变化,所以后来,她就不再允许旁人进来了。
林池跑得太远了,在遥远而陌生的联邦,她和林池一样没有任何根基。她不能动用属下去寻找,考虑到林池在联邦的安全,也不能大张旗鼓去请联邦的地下势力帮忙,在一开始完全不知道林池消息的两年里,她总是忐忑不安的。她心疼于林池对自己的心狠,也心疼于林池在陌生国度将要遇上的各种问题,最重要的是,她害怕林池出事。
最初的那几年,她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年才能把林池找回来,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以一贯的冷静顺着一开始的那根藤去摸瓜,果然,通过对那些地下商人的地毯式搜索,她最终还是找到了林池。
而一桩桩事情下来,她终于将林池带了回来,从林池回到帝国那一刻起,过去她所承受的那些压力和伤痛似乎都离她远去了,她不再纠结于多年前的莽撞,也不会在意林池曾经在她心口留下的伤痕,更不会去想她到底为林池付出了多少。这段感情里,她比林池大上五岁,又是先爱上的那一方,且又受了皇后娘娘的恩情,她护着林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抱起跟在林池后面跑出来的女儿,周瑾又突然想到。
至于林池一直想知道的那件事,她从没说出来的打算。她不后悔杀了皇帝,也不后悔在那之后对皇族进行了清洗,皇权就是这样的残酷,当年前太女被杀,她的母族也没有保全,全数被斩于刀下,她当年所做的事情,不过是遵从皇后娘娘的遗愿,为先太女报仇罢了。
但她愧疚于皇后的死亡,她早该发现的,在政变被酝酿的那段日子里,皇后娘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手中的力量全数交付于她,这在现在看来,多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如果她当时能周到一点,如果她能在皇后娘娘说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时候就猜到娘娘想做什么,娘娘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林池说的没错,她杀了林池全家,皇后娘娘虽是自杀,可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她向她质问她的战友的死亡,那个温婉而隐忍的长辈,也许就不会死了。
是她,的确是她害死了皇后娘娘,她又有什么脸面去给自己辩白呢?
况且,林池的身世太过惊人,那些上一辈的恩怨,早在他们都死去时就该得到终结了,她为什么要再去把伤疤掀开,让林池也感到痛苦呢?
她不会说的。
皇后娘娘,她把林池交给自己,选中了自己来报仇、来保守这个秘密,应当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林池吧。
寂静的黑夜中,周瑾自梦中醒来,不安地朝身边看了看,在看到身旁睡着的林池和小恨时,看着窝在妻子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女孩,又看着同样睡得香甜的林池,那种时时折磨着她的不安仿佛离她而去了。
凝眸注视两人半晌,周瑾朝她们靠了靠,又为她们把被子拉上去一些。
“元帅的车,直接开进了皇宫里?”夜已深,却还是有人无法入睡的。
柳家,柳源的书房里。
柳源站在堆满了案卷的书架旁,一再向下属确认。
“是的,直接开进了皇宫,与她一同回来的那个神秘女人也进了皇宫,这之后的事情就无法打听出来了。大人,宫中被元帅经营得铁板一块,没有可插手的缝隙。”
“你也算是尽力了,下去领赏吧。”柳源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下属便恭敬地弯着腰退了出去。
柳源又思索一夜,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拨通了某个很久没用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通,从中传来一个略显老气的声音:“柳大人。”
这时候已经快到上朝的时间,即使元帅不在,小皇帝依旧日日要端坐在大殿上听他们述职的,因此柳源倒也不担心打扰了电话那头的那位大人——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和他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皇党不同,他是光明正大的皇党,却也是唯一一个不必担心会被元帅株连的。因为左相大人恰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也便是林池皇女的外公,当今的小皇帝的曾外公。
外人如何看待元帅和林池皇女这段不示于人前的感情,暂且不论,他们这些知情、并且直接参与的人实在能够直接感受到元帅对皇女的深情。很多时候柳源都在想,如果不是元帅深爱着林池殿下,那么以元帅诛杀皇室成员的雷厉风行,虽然头上挂着国丈的头衔,左相大人也无法在多年前的那股风暴中保全。而元帅当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明明是她一力杀死了帝后,却还敢重用左相,甚至还敢将五个辅政大臣的位置给一个给左相。
而左相的态度也常常令人捉摸不透,一方面,他不怎么亲近元帅,甚至也很少在闲暇时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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