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个死沉的帆布包在肩膀上,哪里有年轻姑娘漂亮的样子?既然要做他的男伴,绝对不能容忍身边有如此辣眼的存在。
他强行把她拖去商场,找了套中性偏柔的小西装买了,让店员帮忙即时干洗处理。衣服妥当后,又去平时公司合作的妆发店洗头,顺便弄个淡妆。
负责给元夕化妆的小娘炮是个老手,周平涛将人往他面前一推他就知道该用什么风格,自然而然搞了个攻气十足的妆容。
元夕对着镜子看自己大变样的脸,真是整容级别的化妆术,保准连她妈都认不出女儿了。
那小娘炮冲她眨眼,“帅吧?”
“还行。”她道。
“姐们要是个男人,我就不客气了。”小娘炮冲她飞了个媚眼,显然把她当同类了。
周平涛站起来,将小娘炮挡开。
元夕起身取了挂在旁边的帆布包甩在肩膀上,冲他道,“我对自己的性别尤其满意,你还是继续客气吧。”
小娘炮和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十分看不惯她那个煞风景的帆布包,嫌弃地跑开,翻出来一个皮包递给她,道,“哪,把你那破烂玩意丢了,用我这个。”
大概是搞艺术的都很有些怪癖,容不得人对自己的审美挑三拣四。元夕更是其中的翘楚,虽然勉勉强强装扮好了,但也不代表她要任人摆布啊。她别开那皮包,拎了自己帆布包打开给他看,露出里面的锤子。小娘炮吓得半死,尖叫道,“要死了,你这是准备的什么凶器呢?”
她怪笑一下,捏捏小娘炮的下巴,道,“把你那小皮包拿开,姐姐的包是要装凶器用的。”
周平涛摇着头和她出店,这女人,一般男人还真降不住她。
银河王朝酒店在天京城名气不小,位于老市中心,经营了二三十年,历史相当悠久。早年的作家、画家或者文艺界的其他家门,做艺术交流或者创作的时候,喜欢聚在这边。酒店的老板是个妙人,逢人就要求留个墨宝或者画,他得了东西也不藏私,好好的装裱起来挂起来做装饰。那年头这些东西的价格还没被炒起来,艺术家们的架子也不大,所以便收了很多真迹和好东西。
后来,文物市场繁荣起来,老板因为手里的东西更是火了一大把。他掉头回来重新装潢了自家酒店,打的招牌就是全天京城最具有艺术气息的五星级酒店。为此,但凡和艺术沾边的人,都喜欢来这边消费,装个相;而想要寻求机会的人,也愿意来这里找自己缪斯。不多几年下来,银河王朝俨然成为文艺界的中心地了。
元夕和周平涛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才六点,距离开宴还有一个小时,两人不是正客,还得靠人带进去。她摸出手机来,找了秦方的电话,犹豫了半晌。
“怎么?这么纠结,怕不是要见老情人——”周平涛没见过她这样优柔的表情,问了。
“去你的,我是师兄。”
“师兄?”他笑了,“正经说起来,我也算你师兄呀。”
两人都是q校的毕业生,不过前后差了六界,而且一个是学文的,一个是学理的,勉勉强强算校友而已。
“我爸的徒弟。”元夕冷漠地扫他一眼,“当年《始皇帝》的阿房宫,是他负责建的,后来的改造方案也是他出的。”
《始皇帝》的成就并不仅仅止于电影界,而是辐射到了影视城的旅游和文化产业。谢东晋花大价钱把影视城搞出来后,阿房宫成了一景,里面美轮美奂的建筑还获得了几个行业大奖。他多次在公开场合说了,电影的成功他个人的辛苦只占一半,另外一半要归功于强大的美术和服化道班底。
“今天要没他带着,咱们也进不去。”元夕还是有点发愁,“等会他来了,你看我眼色行事,别乱插话,懂吗?”
“懂。”周平涛连连点头,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没想到元夕这么不声不响的,背后的人脉关系还挺广。他得利用今天晚上难得的机会,跟谢老身边的几个神人拉上关系,以后便是康庄大道了。
这边两人心思不同,愁着各自的事情。
元夕盯着大堂的巨幅油画看,心里一边估摸着这玩意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一边觉得自己这么早给秦方打电话,太急迫了些。她是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的,那便再晚点吧,显得自己对这事情无所谓一些。
这么一犹豫,便见一群人从油画下走过,中间最高的那个挂了大墨镜,穿了黑衬衫,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凛然不可侵犯的摸样,不是易庭北又是谁?
她下巴冲那边支支,对周平涛道,“易庭北也来了,他边上那个趾高气昂的,就是旁少平?”
周平涛跟着看了过去,点头道,“是。”
“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千万不要了,他联系咱们都是悄悄的。这招呼一打,不是暴露了吗?”
他一阻拦,便错过了打招呼的最好时机,一行人走开了。
易庭北身边跟了好几个男人,客客气气领了他去电梯厅。他整了整衣领,走进去,转身,视线正对上看戏一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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