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的琉司,树干上歪歪斜斜刻写的宇知 的字样,以及,她颓然的神色。
她对周围没有一丝防备,察觉到声响,才恹恹地起身,眼角还挂着水珠。
鼬上前走近她,心中无端恼怒不已。
“你怎么有哭不完的眼泪?”他皱着眉头问。
然而下一刻他就收敛回情绪。其实也很好猜,他平静地想。
她心上的洞可能永远都填补不了。
“我记不住…”琉司低声说。
鼬慢慢道,“如果你把它们都背下来,你就可以活下去。”
琉司疑惑地看向他。
鼬顿了顿,道,“但是,你不能再哭。”
“为什么?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可以活呢?”
鼬从琉司身上收回目光,望向天际,“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我不知道呢。”
然而,唯有一事无能为力。
他继续道,“作为回报,你下半生帮我守护一个挚亲之人。”
“为什么不自己去守护?”
“本来是准备这样的,但是来不及了。”
“你的时间也不多了?”琉司问。
“还够用。”如果像这样每天看风景的话。
琉司渐渐平复了心绪,挣扎着想站起来,腿脚却不如从前一样灵巧。
鼬自然地伸手过去,指上的戒指泛着幽幽冷光。她费力地上前握住,随即被有力的力道,毫不费力地拉起来。
“伤还在痛吗?”鼬清冷的声线,飘在空气里。
琉司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
蜡烛恍着微弱的影,暖橘色的光融融地盈着。
趴在木桌上,琉司艰难地记诵着生涩且古老的文字。
另一头的鼬,静静坐着,他的表情很淡很淡,比院子里的月光还淡。
琉司觉得他更适合做一颗树,一辈子静静地立在一个地方,永远缄默不语。
“背来听听。”他终于开口说了两个小时以来第一句话。
琉司摇头晃脑地嘟囔了一通。
从书里收回目光,鼬微微眯起眼,眸光暗动,“十条就背对了两条。”
“本根没有办法做到,太难了啊…你们到底是怎么记住那么多术的…”琉司痛苦道。
鼬轻哼了一声,这个小鬼果然不适合靠大脑生存。
说起来,她愣愣的脑袋,无论怎么晃都记不住几个字。鼬有种抽她的冲动。
啊…
琉司有点新奇。
难得,这个冷面鬼脸上有了其他表情。原来你也是会笑的啊,琉司心念。
他额头的木叶护额被利刃横穿而过,好像有些年岁了,表面并不是十分光亮。
“为什么做叛忍?”琉司对一无所知的人突然好奇起来。
对方没有回答。
“那为什么要当忍者?”
依旧没有回答。
“我觉得去当忍者,为一个村子冒着生命危险去过每一天是最蠢的行为了。”琉司继续道,“让忍者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换来什么所谓的和平是最蠢的理论。”
鼬定定坐着,盯着摇晃的烛芯出神,思绪好像被牵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久很久,他慢慢开口轻轻地说,“忍者,从没有什么命运。有的只是使命。他们并不是强者,但必须比那想要伤害自己想保护的事物的人,更强。”
他停住,认真看着琉司,夜风轻拂,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说,“所以,你说的对极了,我们都很蠢很蠢…”
……
……
夜空渐渐地暗沉,漆黑中,数不清的星辰闪烁着光芒。
从出生起,好像身上就缚着铁镣。自己在命运的洪流中,被迫而不断被向前奔跑。
十七岁那一年至今,他从未有一夜安眠。
鼬定定望着她,竹床上,琉司睡的很沉,不老实地来回翻身。
哪怕是没有明天。此刻的她照样可以呼呼大睡吧…
鼬想着,拾起地上的绒毯,盖上她。不出一分钟,又被睡着的人一脚蹬下去。
对身边的人没有一丝的防备,坦荡安然?她这样的作风不清楚什么时候感染到了自己。
鼬回到外屋的床榻,褪下大氅。胖太在大门口睡得正香。
最近每晚都会在午夜前有睡意,十分不寻常。
以写轮眼确认周围环境绝对安全后,鼬方才轻轻睡下,听着另一个人规律的呼吸,慢慢沉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手机丢了,难过的要
☆、八月
八月
日子在时间之河中不疾不徐地流淌。
就这样,一条挨着一条地记诵。一本并不薄的书籍,竟也翻过了大半。
脑袋中充满各种符文忍咒,一天当中多数时间,琉司都在打盹和背诵中度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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