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旸承认,自己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的美貌诱惑到了。
反观慕云嫣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着丝毫的不得体或者某些暗示。她怀抱着已经熟睡的慕安步入她的小房间,全程没有再搭理简亦旸的意思。
刚把慕安在床上安置下来,慕云嫣给她盖上被子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慕安的适应能力的确超群,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也可以安然睡去,只要蜷缩在妈妈的怀抱里,好像哪里都有安定的梦乡。
慕云嫣看着她睡意深沉的侧颜,不禁有点鼻酸,这个孩子她亏欠她太多了。从出生以来数以累计的颠沛流转,居无定所地不停更换工作更换房子,常常为了省一个月几十块钱的房租,彻夜彻夜地全城寻觅。
常常在寒风萧瑟的冬夜,慕安也是以这般蜷缩地姿势睡在她的怀抱里,母女俩紧紧地咬着牙关把一个个冰冷的寒夜熬过去,熬过去慕安长大了就不那么容易感冒生病了,熬过去她就可以看到希望了。
她们的人生注定没有允许她们有那些公主属性的矫情毛病,慕安无论换到什么环境,都养成了沾枕即睡的好习惯,唯一的前提条件就是一定要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那份相依为命的温暖,是不会有第二个人会理解懂得的。
就像上月出差海南,慕云嫣为何整日牵肠挂肚女儿晚上睡眠问题。
而当年最害怕的不过是慕安的身体稍微有点头疼脑热的,每次医药费用到山穷水尽,慕云嫣都会绝望地想,如果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也就舍了这条命陪着她好了,生死同在的依偎,是没有第三个人可以体会明白的。
最开始的两年,她的确是后悔的,也试图在最绝望地时候找过简亦旸。可惜所有的越洋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寄出的所有书信也全部都石沉大海,慢慢地她也开始接受了现实。
诚实地接受这个后果,她再没有怪过简亦旸的冷漠,怪只怪,自己的愚蠢与无知。
五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看清所有,什么是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爱情,都不过是酒足饭饱以后的人才困扰的事,于她慕云嫣而言,那些人都像是前世今生可能经历过的泡影,他们存在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慕云嫣从来没有想过再原谅简亦旸,她并不是恨他,而是实在厌倦了绝望的滋味,无法宽恕当年愚蠢的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如果没有因为这个人鬼迷了心窍,也许她也能像其他同学一样,毕业后找到一份安稳地工作,至少能养活自己,然后再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男子,相知相爱再相守,简简单单地步入婚姻,慢慢地经营起一个小家庭,不需要有多富足,只需要温暖有余,人生无论短浅还是漫长,都是一段静好的时光。
这也是母亲临终对她最后的嘱托,她也一直都朝着这个方向稳稳地努力着,直到这一切因为那个叫简亦旸的男生而彻底打乱了。
没有人会明白一个孤儿对于家庭的渴望,这也是当年她轻信了简亦旸会给她归属许诺的原因,她太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组成家庭。
以至于以为端在手里稳稳的幸福,原来不过是一团泡沫而傻不自知。
陷入回忆的慕云嫣眼眶慢慢地被湿气浸染,迟到了五年,她终于还是跟他领到了那张结婚证。
可是她已经不是那年的慕云嫣了。
他也不是那年的简亦旸了。
也许他们的婚姻会像很多富达人家的形式婚姻的一样,只剩下两张冰冷的证件来维系。
她也无所谓了,反正不会再爱任何人了,也就不怕错过了。
反而是简亦旸,或许就这么成了她复仇的陪葬品,可是谁会可怜他呢?反正她慕云嫣是没有同情心的。
“你哭了?”慕云嫣猝不及防间被一双粗砺的手掌抹过面颊,这才从回忆中抽身,发现自己正被他圈在怀抱中,而他的手抚过她的眼角,带走了一抹水色盈盈。
“没有,热气蒸的而已。”慕云嫣压低着声线企图用手肘推开环抱着她的臂膀,“我跟女儿要睡了,拜托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要不是语声如此恳切,简亦旸差点以为她又是在跟他闹脾气了,不过对他而言,既然这个女人已经到手了,也并不急于一时,倒是她们母女之间的这份依存感,实在让他太过羡慕嫉妒,今天晚上,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们了:“你以前到底让我女儿住的是什么房子,为什么孩子会说这个床比她房间还大?”
“我不是已经好好的养大这么大了,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我累了,我想要休息,请你出去!”慕云嫣对于他的指责着实听着可笑,当初温饱都成问题,租来的房间里一度甚至连个床都没有,她们娘俩打地铺都过了好几个月,这点才算什么?
简亦旸伸手轻抚了一下慕云嫣怀中女儿的小脸,睡得如此深沉踏实,却又如此地生动伶俐,他收紧怀抱着慕云嫣的双臂,如果这是一个梦,那就让他抱着这个梦睡去,可以再不用醒来。
但事实上简亦旸却并没有她们母女回简家做多少正面积极的工作。以至于天光还没降临,铺天盖地的新闻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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