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略有点专业性的词冒出来,盛景和林湘都是一脸懵逼。唯有林渊皱起了眉头:“有什么根据吗?”
“啧……”夏至不屑地挑起半边眉,她又不是警察,没有证据就不敢随便说话。但嘴上却极谦虚:“我就是刚才听了半天,觉得有点问题,就凭着经验推测两句,做不得准的。林队长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
林渊认识夏至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接触不算多,但对这个女人的行为模式多少有几分了解。既然她自己说是胡言乱语,那就是有把握的。
“夏小姐家学渊源,心思缜密,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已经起了头,不妨说来听一听。”林队长放下了手中的茶,比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对那句家学渊源不太满意,但夏至有心显一显本事,以后在房东面前好扬眉吐气。于是也就不吊大家的胃口,详细解释了起来:“这件事有两处疑点,第一,能在店里一眼挑中斗彩瓷罐的,应该不是外行。看瓷器历来是摆在桌上看的,且要铺软垫,说砸就给砸了,未免太过粗心大意。”
林湘还云里雾里,盛景却忙不迭地点起了头,他确实在柜台上铺了布垫。可那个客人却硬说屋内光线不够,特意凑到门口,这才失手砸在了地上。
“第二点,金玉有价古董无价。虽然市场上多少有个标杆,但不同的人来估价都会有所偏差。既然东西已经砸了,一般人总会选择私了,好谈个低点的价格。可这人却是一口承诺赔偿,就像是等着鉴定一样,不觉得奇怪吗?”
人是很容易陷入思维怪圈的,被她这么一揭,有些事的意味便截然不同了,房间内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深思。
夏至微微一笑,显得右边嘴角的梨涡越发显眼:“要是我没猜错,那个客人早就事先踩过点,带了件同样的赝品换走了你的真货,然后才故意打碎。等你鉴定出来是假货,他几乎不用赔什么钱就可以顺利脱身,这就是偷龙转凤了。”
两个男人还好,林湘几乎是听傻了,毕竟是还没进社会的小女生,虽然一个月前刚被绑架过,却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诈骗套路。“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呀,直接偷走不是更方便些?”
偷也不是不行,但在这个案例中不合适。说着说着,夏至答疑解惑的精神头又上来了:“小偷的优势呢,在于技术过硬,打的是短平快。古玩店这个环境就不适合,值钱都收在里头,外头摆的这些笨重家伙轻易也拿不走。你看你表哥这个店也没什么生意,偌大的地方进来个人,有什么举动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盛公子表示这个例子举得甚好,就是有点扎心。什么叫他没生意呀,古玩这行不都这样嘛!这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好么!
小夏姐正说在兴头上,自然没空来注意表哥大人破碎的玻璃心,她继续分析道:“骗就不一样了,这是有心算无心。斗彩罐的尺寸不大,一个随身包就能装下。只需要有个同伙分散店主的注意力,再加上身手敏捷,是不难做到的。三十万的瓷器被砸了,谁都不会淡定,第一时间肯定是关注碎片。这个时候,谁要想夹带点什么东西出门,那就很容易了。”
听夏至信手拈来,如同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一般,盛景简直就想给她跪了。“那天客人确实背了个咖啡色的斜挎包,看斗彩菊纹罐时有人进来问有没有老檀木手串。正巧小惠请假了,我就回了他一声,前后大概有个三四秒没盯着吧!”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宝贝就能飞了呢!盛景捶胸顿足,盛景悔不当初,盛景觉得这一切都是林渊的错。
“关我什么事?”林队长只觉得莫名其妙,好像自打认识夏至开始,他就成了背锅侠,各种尺寸的黑锅都能往他身上扔一口。
“你要是早点把我小夏妹子介绍给我,我那乾隆斗彩菊纹罐能丢吗?如今这都三天了,要是动作快点,都能给我卖出国去,你让我上哪找啊!”盛公子分外理直气壮,你看人家高手就是不一样,分分钟就还原了整个真相。他这个表弟还是刑警队长呢,就知道给自己介绍律师。
刚从夏至荣升到小夏妹子的女主角虽说被捧得有些得意,却也知道不能得罪狠了房东,赶紧出声解围:“我看这店里有装摄像头,当时没想着调阅一下吗?”
提起这个,盛景又耷拉下了脑袋,那脸黑得能往下刮锅灰了。林渊倒没记仇,很客观地阐述了一下事实:“装是装了,但摄像头的像素不够,位置也有偏差。连那个罐子是怎么砸的都没看清,更别说能拍到其他的了。”
真够寸的!不过如果摄像头不常用,一般人确实是不太会去关心硬件升级问题,夏至不禁也开始同情起表哥来了:“我看到店门口也有一个摄像头,那是谁家的?”
“那个型号不像是派出所或者街道的摄像头,大概是对面公司装的吧!”林队长的业务娴熟,只是略瞟一眼就能准确判断出来路。
那就好,公共摄像头的保存时间都比较短,如果是单位的那就至少有三个月记录。夏至心里有了数,又呷了口酸梅汤道:“那就想办法调那个摄像头的录像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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