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伴着农场上的劳作号子声,在李二回忆的隧道中回溯到当年。
那时,李二还是20出头的小伙子。村子里的人较少,人们相处颇为和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村子里人们的总基调,也是唯一的生活方式。
这一日,李二的父母正在家里闲坐,突然从外边传来一阵妇女的笑声,接着便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老哥哥、老嫂子在家吗?”李二父亲从声音断定,来者正是刘媒婆。随着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李二家的门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果然是她,她来干什么?李二父亲诧异地想。李二的父亲每次见到这个女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这种感觉融合了厌恶、歧视、不屑和无奈。李二看到刘媒婆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刘婶来了。”便走了出去。李二母亲本是一个本分的农家妇女,看到家里来人了,便常规性地让座、递水。这时,李二父亲便斜着眼睛打量刘媒婆。只见她涂有厚厚的脂粉,堆满褶皱的老脸下,依旧是那身红袄、绿裤。葱绿的裤子下,还是那双只有年轻媳妇才穿的绣花鞋。
提起这个刘媒婆。不只是李二父亲对其有这种感觉,其实不要说这个村子,就是十里八乡的人,都有同感。刘媒婆之所以给人这种感觉,是因为她平日的言语和作为,总是给人一种厌恶之感。
李二清楚地记得,那次同村的张大伯过七十大寿,全村人前去祝寿,当然也少不了刘媒婆。当众人都向老寿星和他的子孙们表达着祝福时,刘媒婆对张大伯的儿子说道:“哎呦!你看啊!这人生七十古来稀啊,真实高寿啊!”当他的儿子正要道谢时,刘媒婆突然问道:“你爹这么老了,糊涂了吗?还能动吗?还能吃吗?”一句话将张老伯和他的子女们激怒了。张老伯的孙子当时拿起顶门杠就要和刘媒婆拼命,却被他的父亲,张老伯的长子吓住了。张老伯说道:“他婶子,咱乡里乡亲的,你也这把年纪了,咋说话就这么没三没两的?”张老伯的长子当时就要和刘媒婆理论,乡亲们听到这话也颇觉不爽。结果本来一个热闹的寿宴,竟被刘媒婆这句话搞得冷淡了许多。席间,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刘媒婆。谁知,刘媒婆那管这些,依旧是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临走时将自己桌上和临近桌上的肉全部装入自己准备的袋中,将挑拣剩下的菜撒了一地。张老伯一家无奈,此事只好作罢。
转过年来,村里的王二埋汰因故到县衙打官司。当时的县令看到王二埋汰确实有冤情,又可怜其年过三十还是单身,便在退堂后,派了马车专门将他送回村子,临行时还赠送王二埋汰纹银十两。消息在村子传开后,刘媒婆也匆匆忙忙向县衙赶去。谁知午后,那刘媒婆非但未得到奖赏和护送,反而一瘸一拐,唉声叹气地走回村。事后,人们才得知,刘媒婆那天看到王二埋汰被县衙的马车送回,并得到了纹银,生出了贪财和虚荣的本性。那天,一早,刘媒婆便赶到县衙击鼓。县令问刘媒婆为何击鼓,刘媒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随口说道:“我家丢了一只鸡,烦请大人给我找回来。”县令只说刘媒婆无理取闹,便让衙役将她赶出大堂。谁知刘媒婆竟对县令说:“给我啊。”县令问道:“给你什么?”刘媒婆伸出枯干、苍老的手,带着狭隘、贪婪的笑意说:“唉!不是打官司都给钱吗?俺们村王二埋汰就是打官司,得了银子。”说到这里,刘媒婆摇动着十个手指,贪婪而惊喜地道:“十两啊!”县令见状,喝道:“赶了出去!”谁知刘媒婆并不死心,软磨硬泡,激怒了县令。县令一气之下,赏了刘媒婆二十大棍。这下,刘媒婆才断了银子的念头,一瘸一拐地离开县衙。
且说,刘媒婆走进李二家,坐在炕上,变向李二的父母笑道:“哎呦!老哥哥,老嫂子,我给你们道喜了。”李二父亲瞥了刘媒婆一眼,冷冷地说道:“庄户人家,能好歹活个囫囵就不错,哪有啥喜?”刘媒婆笑着道:“离这儿五里有个老赵头,他家的闺女呦!别提多好了。那真是要个有个,要样有样。这还不算,人家还勤快,真实家里的地里的拿得起放得下啊。我看咱李二也老大不小了,我这个当婶子的啊,就想给他们说和。”李二父亲听罢,有心回绝,但一想到李二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如果回绝了刘媒婆,这方圆多少里又找不到第二个,只好答应了,并给了刘媒婆赏钱。刘媒婆接到赏钱,随即道:“哎呦!不是我说啊,这全村谁不说老哥哥、老嫂子的人缘好啊。你们全家都是福相,以后老赵头家的闺女过了门,那指定给你生个尚书啥的,到时候可不兴忘了我这老婆子啊!”李二父亲并未答话,任刘媒婆笑盈盈地数着赏钱,离开李二家。
李二回家后,父亲将刘媒婆保媒的事告诉了李二。憨厚的李二在父亲面前,也只是顺从地答应了一声。又过了几日,李赵两家择定吉日,举行婚礼。
婚礼当天,全村人都来到李二家祝贺。且看李二家小小的农家院,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院子的西边,一副大灶下,木柴在火焰中,敲打着轻快而喜悦的鼓点。大锅内的饭菜翻滚着热浪。大灶旁的案板上,摊着半扇猪肉、一堆白菜。几个厨师在这里忙碌着。院子中摆满了桌椅,乡亲们正在这里等候着新娘的到来。
临近吉时,花轿将新娘迎进家门,李二将新娘搀进喜堂,在司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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