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似是故人来
清晨,微雨迷蒙,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个不停。雨中空气湿润混着花儿香甜,李袈澜自母亲怀里探出身去,掀开窗帘,御街两旁的垂杨柳沐浴在这细雨中,说不出的绵软舒适,树与树之间的芍药、月季次弟开着,倒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意。
虽无诰命在身,但毕竟是皇后娘娘亲传的人,又是楚王看中的女子,宫人倒也未见怠慢,风铃自是准备丰厚,少不得往引领的宫女狠狠塞了一回银子,连看门的也命李英林悄悄塞了,才在宫门外等着了。
李袈澜自宫门外下了车,就略愣了一下,省起路上娘亲的交待,又露出一副娇憨之态,在心里叹气。就宫门所见,晋宫紫气微弱,虽有双龙盘卧之势,但周围豺狼猛虎环伺,更有毒蛇吐信,怕是不日便要易主。
换了轿子进到后宫步行,跟着引领女官往皇后宫中去,触目皆是鲜血,入耳俱是呼嚎之声,心下又紧了几分,只怯怯的牵了她娘亲的衣角一下。那女官看在眼里,似是知晓些什么,柔声道:“小姐不必紧张,皇后娘娘是这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
李袈澜一抬头就看到这女官被人大力一掌推得触柱而亡,眨眨眼睛,咬着下唇跟着走去。
走到一岔路口,却见一条大花蛇立在路的另一边,冲女官抬了抬手,心中奇了一下,眨眨眼发现是个着官袍的男子,想来便是宫门口那条吐信的毒蛇了,不由又多看了一眼,便看见此人正在撕扯凤舞的衣衫,一时怒极,只恨恨的一眼如刀扔过去,那人正好看过来,触目的贪婪,一时惊心,却丝毫不肯退让凝目一眼狠剜过去,却一眼见着此人的血腥下场,唇角禁不住冷冷一笑。
云氏对二人的对视恍若未觉,只在边上轻扯了她一把,追着引领的女官往皇后宫中去了。
城东李府,李晋北的院子里,刘晋林正在皱着眉立在亭子外,凤舞抱了一盅茶在手心,低声道:“这没来由,为何琅琊王与楚王同时提出要纳袈澜为侧妃?”
刘晋林看了凤舞一眼,轻松道:“不妨事,圣上和娘娘肯定谁也不得罪谁也不答应。”
这事还得从昨儿午后李书青突然被召进宫面圣说起。昨儿个午后,李书青进了宫才晓得琅琊王请了圣上保媒,要纳李袈澜为侧妃,说是昨儿诗会上见了,活泼灵动不失天真,令人心动。
李书青以李袈澜心智不足婉拒了,琅琊王也不好强求。皇帝对他这个弟弟极尽恩宠,是以晚上去了皇后宫中说起此事,让娘娘招此女进宫见上一见,看是真傻,还是托词。却不知楚王竟然差王妃来娘娘处请娘娘保媒,李家虽目前无人出仕,到底先祖有护祖之功,况且李书青是当世大儒,广置学堂,李家三子名动京城,刘氏一族更是手握重兵,纵然是许与侧妃之位,终究是个妾室,不是皇帝下道旨就可以赐婚的。
话说如此,刘晋林宽慰完凤舞,自己心里却不踏实,凤舞看他一眼,幽幽道:“琅琊王恐怕是因了我的缘故,知道你心怡风铃,但不好跟你争婢子,便从袈澜身上下手,至于这桓玄,恐怕是想借助李府的名声,顺带攀你刘氏的兵权。”
刘晋林摇了摇头,以桓玄目前的实力,其实不必借他刘家的兵力,只要他刘家不插手罢了。只是不知桓玄可有反心。
两人在女官引领下进了皇后娘娘的前殿,却不想琅琊王也在,偷眼一见果然是个世间少见的美男子,竟把那后座上端庄美丽的皇后娘娘比下去三分。
云氏拉着李袈澜便要先向娘娘行礼,李袈澜却只是痴愣愣的,这原本是她们计较好的,云氏忙匍跑于地求娘娘恕罪。却不料李袈澜竟然面露悲色,径直走向琅琊王,殿中女官忙要拉着,皇后见她面色有异,示意女官莫要拦阻。
只见李袈澜面色悲怆,满眼生怜径直走到琅琊王身边,右手轻抚琅琊王面颊,琅琊王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心下不解,暗想此女莫非是有花痴症不曾?
云氏见前殿中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裙角簌簌之声,伏地,眼见着李袈澜往琅琊王去了,心念电转,知道要糟,手暗捏法诀,以备万一。
李袈澜的手指轻抚上琅琊王的面颊,琅琊王如遭电击,浑身毫毛都立了起来,透过李袈澜被泪水浸染的清亮眸子,他仿佛看到未来,那样黑暗屈辱惨烈的未来!夜夜梦中惊现不可述与人知的未来。一时怔怔的望着对方的眸子,任时光静静流逝。
自皇后殿中出来,云氏一直紧咬下唇一言不发,李袈澜知道娘亲恼她没有控制住自己,虽然琅琊王当时回转过来笑着说:“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彼此很重要的人呢!”
李袈澜只跟着她娘亲疾走如风,女官只当她是因为女儿犯了痴症,殿前失仪,觉得有伤夫君脸面,故急于离开,只暗含着笑,笑这母女俩虽是书香门第,终未见过世面,也由得她们去了。只命两个小宫人跟着,自去复命了。
出得宫门,却见楚王的官轿停在不远处,正挨着李家的马车,见她二人出来,李英林拍了下车顶,便迎了上去,风铃听得动静,便从车里出来,掀车帘放脚凳。
见着楚王的轿子,云氏也未理会,拉着李袈澜就要上车,却见桓玄自轿内出来,做势要拦,云氏朱唇微张:“滚!”桓玄似笑非笑,两眼眯成一条缝,锐利非常:“本王说过,只要你们不碍我事,我便不会去寻你们的麻烦!”
话音方落,天色一暗,李家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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