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陌咧嘴:“需要吗?”
——需要吗?你就是毒药,有你一个,就够了。
“霄,过来。”云清许叫她。
霄白茫茫然走到他身边,默默站着。
段陌道:“云楼主是客,让朕为你领路游玩如何?”
“不必。”
“你……”
“霄,走吧。”
整整一路,霄白都是沉默的,这让云清许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好不容易到了花园亭中,霄白就累得瘫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直喘气了。
云清许的吻落得有些突兀,以至于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微凉的唇已经覆盖在了她的眉心。
“师……”
他不高兴!
她的话还没出嘴边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不高兴,很不高兴……他澄净的眼里带了一两分血腥的时候才会有的凌厉,像是荒漠之上的猎鹰一样的光芒,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缕,却和他整个飘飘如仙的气质完全不符。
霄白不敢动了……她怕他,这几乎是天生的。他是她的神,她敬畏!
“霄。”
唇,挪开一寸。
“什、什么?”霄白浑身僵硬,看得见的是他的下巴,下面是皓洁的脖颈,还有那一身的青衣。
“我不是说过,不叫师父么?”
“……”
“忘了?”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到了她的颈边。这或许对他是习惯性的一个动作,对她却是有人握着她命脉。明明知道他不会杀她,明明全身心地信任他,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在发抖。
“没……”她这才记起来很久前的分别,似乎是被他交代过不许叫师父……
云清许微微笑了笑,挪开一些距离,眼里的戾气少了些,又清明起来。摆明了是在等她叫人。
霄白的小心肝纠结成了一片,叫、叫什么啊!云清许?云大哥?清许?清许大哥?许大哥?不经意地,她想起了白遥那声让人掉鸡皮疙瘩的“清儿”,顿时浑身寒毛林立。
“清许。”云半仙皱着眉头替她做了决定。
“……清……”某人还是叫不出来。
云清许在等待,等待这十多年的称呼一点点改变。眼前的这个人正满脸局促不安,嘴唇都被她咬白了,还出了一点点血,这让他很厌恶,等待的时候已经思量着待会儿要给她擦些疗伤的药,免得留下什么伤口。隐隐的,他感受到了自己脉搏,明明没有练什么功,身体的张弛却那么清晰。他在等。
这厢,霄白已经纠结得不成样子,叫了十多年的师父,虽然她发火的时候的确会吼着叫云清许,可是让她正儿八经去了姓叫,就跟叫自己爹娘名一样,不,比这还长幼尊卑!
“清……楼主!”终于,她还是自创了个,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不幸的,云清许云半仙云大楼主的脸,黑了。
……
后果是她被他瞪了一眼,生平第一次被云半仙用眼睛瞪了!平时只要被扫上一眼就够她哆嗦半天了,这次居然是活生生被瞪了被瞪了……
“师、师父啊,你就别逼我改口了。”霄白惨烈挺脖子,“师父怎么了,师父就挺好听的!比云那啥许好听多了!”
“……”
“……”扭头,眼不见为净。
云清许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在逼。
霄白那脖子一扭就没扭回来,因为她瞧见了不远处几抹光亮。她知道,那是箭的反光。
“师父……”
云清许也发现了,却不以为然。
“昨晚就有了。”他说。
“让林音动手。”霄白撩袖子。
“没必要。”
“为什么?”他们拿箭对着他们诶,霄白气得脸都红了,哪有人走到哪里都被人用箭瞄着的?!哪怕对方不想动手,那玩意手抽筋脖子发痒,那他们不就死得太冤枉了点!
“林音已经杀了五批了,从昨晚到现在。”每一次都死得干干净净,却只能换一盏茶的安宁,一盏茶后又有一批不怕死的跟上,填补空缺。每次他们倒只是盯着,不见真正的动手,可见只是监视。
“是段陌?”
云清许点头。
霄白在心里又狠狠记上了一笔:段陌小白眼狼派人拿箭十二个时辰瞄着她,总有一天让他也玩玩这游戏!
“谁?”云清许忽然抬头。
霄白马上防备,一转身却见到个没想到的人。
“皇兄。”
那个人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只是眼睛是发亮的,笑眯眯地走进了亭子在云清许对面坐下了,动作有些僵硬,脸色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裴言卿。
“狐狸,我听说……你昨晚发病了?”霄白犹豫着问。
“没有。”裴言卿微笑。
“真的?”
“假的。”裴言卿笑得眼睛都弯了,“骗你的,我好心不让你知道是怕你担心,信不信?”
“你……”霄白有些恼怒,看到他苍白的脸又发不了火,只好认认真真问了遍,“你到底怎么样?”
“你信不信?”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纸扇,啪的打开了,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霄白于是白眼:“不信。”就这副神情,指不定是赏了一夜歌舞还兴奋着吧。
裴狐狸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不笨嘛。”他笑着说。
宫中记事(中)
“你信不信?”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纸扇,啪的打开了,扇得那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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