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你真的不会撒谎。”
九方夜瞭的手劲渐松,从托着她的下巴,变成了轻轻捧着她的脸颊。鱼若安看着他的眼睛,泪水依旧难以克制的流淌:“我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别再执迷不悟了,赶紧回到遂城去吧,远离这潭浑水,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
这个最初如同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渐渐变得深沉起来,他在把握最后的机会,向她传递自己毋庸置疑的深情。鱼若安陷入他温柔却无半点挣扎余地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倾诉,甚至于渴求和期盼,在这个绵长的亲吻中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却让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并非像从前的排斥或屈辱,现在,更让她害怕的是自己无法抗拒的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渐渐分开来。
九方夜瞭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微蹙眉头,低声说道:“昨天想了一晚上,我已经想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什么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那就是你啊,当皇帝有什么了不起?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这就是我的真心!…你呢?你的真心又是什么?!”
“安安的真心,自然属于要成为她夫君的人。”
耳边传来冷冷的说话声,鱼若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带离良伯候身边,她有些慌乱的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七皇子,他白玉雕琢的脸上不带半点表情,极其冰冷的看着对面的九方夜瞭:“话别也好,道谢也罢,到此为止就已经很足够了,良伯候,感谢之前对我未婚妻的种种照顾,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说着,他便牵着鱼若安的手,转身向前院走去。
九方夜瞭窜身向前,一把抓住鱼若安的衣袖,两个男人一拉一扯,竟再次形成了抵角之势!作为风暴中心的鱼若安,不禁心脏狂跳起来:“别闹了!让我走吧,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你说谎!这不是你的真心!”九方夜瞭红了眼睛,他紧紧攥着拳头,罔顾身边还有卞珑的存在:“别害怕,有我在,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只要你说想要留下,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你!就算将这世道搅个天翻地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啊。
鱼若安在心里绝望的呼喊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我不想留下,不想呆在你的身边,我的心是属于七殿下的,我要成为他的妻子,这才是我的心愿。”
卞珑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充满戒备的看着依旧抓着她不放的良伯候:“表兄,安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纠缠了。这里是京城,不是遂城,不是你可以任性妄为的地方,违抗圣旨、玷污皇亲是多大的罪责,难道你不清楚吗?…”
“鱼若安!”
九方夜瞭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此刻他眼中,只有那个暗自啜泣的女人,只有她的身影和她的模样,他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仿佛溺水之人手中的救命稻草,半点不敢放松:“不要走!你听见了吗?!我让你不要走!…算我求你了好吗?是我在求你!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就留在我身边!好吗?!…”
他的声音里混合着痛苦的嘶哑,鱼若安的心几乎要碎裂般疼痛,她越来越糊涂了,身边明明就站着爱恋十年的小哥哥,却又为何因为另外的人如此肝肠寸断?!她不该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倘若真的如此,她又如何能够配得上如斯深情?!如何值得他放下身段,如此苦苦相求?!…
鱼若安挣开卞珑牵着的手,伸手入怀,拔出七皇子先前送给自己的羊角小刀来,在两个男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地手起刀落,割下了自己攥在九方夜瞭掌心里的衣袖!
殷红的断袖在眼前飘过,九方夜瞭呆呆的看着她,鱼若安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她是那样平静又冷漠,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漠然转身背对着他:“良伯候,您对我的迷恋,不过仅仅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如今我已有婚约,更不值得您如此对待,请您恪守皇家礼仪,再见面的时候,恐怕就要唤我一声弟妹了吧。”
说完,她便撇下两个男人,径直向着前院走去。
卞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回头看了眼怔怔立在原地的九方夜瞭,连忙回身追了上去,留下良伯候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后院中。
前往七皇子府的路上,作为已经被皇室允诺的未婚夫妻,鱼若安能够光明正大的坐在卞珑身边,与他共乘一辆马车,但是眼下的情形却并非所想的激动或欣喜,她心事重重的低着头,不敢主动看他的眼睛。
陷入尴尬的沉默后不久,卞珑轻轻笑了下,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柔声说道:“还在在意刚才的事情吗?良伯候对你的痴缠,我并非头一天知道,你又何必如此难堪呢?”
“可是…”我并不知道刚才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你看见了多少啊…
话说不出口,鱼若安在心里沉重的叹了口气:“小哥哥,都是我的错,你如此处心积虑促成我们的婚事,我却没有能够好好平复良伯候的心结…全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责怪九方…”
“我只要皆大欢喜的结局,过程曲折与否,并不是那么重要啊。”卞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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