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春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依旧睡在大厅的长沙发,而小艾却不见了踪影。
等会儿,侧沙发怎么移动到自己的对面,还——还坐了个人?!
他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几经细辨,总算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只是那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像小艾特意装扮出来同自己恶作剧的样子。那人尽管戴着个诡秘的青色面具,但一袭过膝的旧式灰蓝粗长布衣,以及鬓角无法被遮掩住的斑白,表明这个人的岁数至少得过半百——如果他不是刻意伪装年龄的话。
但曾玉春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和小艾的安全。
“阿伯你谁啊,不知道私闯民宅犯法的吗?”事已至此,他只能主动出言。
“知道。”老者不愠不火,却话里带刺,其声音在被面具隔绝的情况下更带着几分阴恻恻,“可你能拿我怎么样?”
“诶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随便进别人的家,还这么嚣张对吧。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曾玉春边说边捋袖管,猛地从沙发一站而起,大有准备教训对方之姿,“我这屋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她人呢?!”
“呵呵……”老者居然笑了起来,“既然是你的屋子、你的人,为什么还来问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小伙子?”
“可笑个屁!你是不是在我的饮料里下毒?否则会这么巧,我跟小艾都同时中招了?!”
“中招?”老者像是听到一个新鲜词汇,“我刚才倒是检查过,这里只有你喝下了mí_yào,小姑娘是装晕的。可我用这个电了一下,现在她是真的晕过去了,就躺在你的房间里。”
他边说边举起手里的一根桃木杖,扶手位置有按压键钮。它竟然是一支精心设计的大功率电枪!
难怪他有恃无恐,还像讲冷笑话般侃侃而谈。
可曾玉春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握起的拳头蓦然失去了力气和方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抡过去。他很清楚,老者已经是很委婉地警告自己了,无论是话语还是举动;自己如果真的向前一步,对方的拐杖不外乎再喷一次高压电流。
“看样子,你是不想对我不客气了。”老者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那就坐回去,回答我几个问题吧。等我问完了,自然会动身离开,你再报警也不迟。”
但听他的语气,明显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更不要说眼前的曾玉春。。
可恶,如果不是这目中无人的混账老头刚好戴着面具,一眼,就一眼,非让他倒八辈子的大霉不可!
曾玉春连连倒吸冷气,好不容易平定躁乱的心跳,瞪视对方:“你想问什么?”
“你还没有坐下。”
曾玉春咬牙怒视着他。但只在刹那间,他的目光就陡然变色,主动照办,反而没有丝毫不甘不愿。
“说说吧,你对吊坠的事情了解多少?”
吊坠?怎么又有人提到吊坠?
这几天连柳艺馨都不再提及此事,曾玉春也快忘了关于它的一切,只当作是曾经某段惊险的回忆,没想到这个戴面具的神秘老人竟然再次把它挖掘出来。
可他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问自己。
“小伙子,你应该还记得——这个人来过你的家吧?”见对方惊疑不语,老者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同时从衣兜里翻出一张相片。曾玉春定睛一看,当即愣住了。
他当然还记得。
只露两眼的黑色头套,汗毛丛生的粗壮手臂,还有那双如下山猛虎的眼睛。以及——
逼问他吊坠下落的第一个人。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也不可能忘。
“你是他什么人?”曾玉春反问道。
“现在是我在问你,如果你答得上来,就表示你还能活下去,听懂了吗?”
曾玉春低头笑了起来,身子突然向沙发靠背猛力一撞。借助沙发翻倒的空当,他整个人顺势越过、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从衣橱的底层暗格里闪电般抽出一支上膛的黑色连弩,瞄准了仍坐着不动的老者面部就是一箭!
这才是他刚刚落座的原因。
老者反应再快,也没想到他的弩枪真能放出针箭,更低估了箭矢附带的动能。虽然他侧脸险险避开,可头上戴着的面具却没这么幸运了。它如风中残叶般直接被余劲刮落在地,露出一张苍老而矍铄的脸。
然而曾玉春并不认识这张老脸的真实身份。他的脑子里,满满都是生机和胜机的曙光。
“这位阿伯,你的玩笑,还有莫名其妙的审讯,可以到此为止了。”曾玉春快速计算了一下彼此大致的距离,摸准对方以电击枪的射程绝对打不着自己,而自己手里的弩枪则能轻易洞穿其肢体肌肤,大为放心。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目睹了对方的长相,意味着随时能用自己这张乌鸦嘴送对方上天数金星,因而禁不住喜笑颜开:“我不是恐吓你啊,如果你乖乖地投降,以后可以少吃点苦、少受些罪。别把我惹急了,那我可就真生气了。顺便告诉你,这把枪是一个朋友送给我防身的,你应该很熟悉,因为她就是废了你手下的人。”
“原来如此。那你不妨试一试,看能不能把我也废了。”从短暂的慌而不乱中回过神的老者没有表现出多少惊怒之色,面具被打掉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意外,却不足以乱了手脚。相反,他忽地也做出一个惊人之举,先是把手杖直接倚放在沙发椅边,然后赤手空拳地从座位上缓缓起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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