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法。”
“千烬,千烬!”叶风兮咬着牙,死死抓住被子。
“你重伤未愈,一旦急火攻心牵动伤势,神仙也救不了你。”雪吟道。
“雪吟,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她。”她看着雪吟的眼睛,认真而坚定。
雪吟微微侧开她的视线,不置可否:“嗯。”
浓重的云遮蔽了阳光,只怕又是一场欲来的山雨。雪吟背倚廊桥的柱子,望着天空出神。
莫清河远远走来:“雪吟姑娘。”
雪吟冲她点了点头,不咸不淡。
莫清河似乎心情很好,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回应:“风兮情况怎样?”
“已无大碍。”
“不进去看看她吗。”
“此时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略微迟疑,又道:“风兮是个善于隐忍的人,一定不愿有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莫清河有些惊讶:“我听闻你与风兮也不过相识几日,怎如此有把握?”
“了解一个人与时间无关。有些人相伴数十年举案齐眉同出同进,也不会明白对方的心意,有些人哪怕只是人海中的匆匆一瞥便可以理解对方情绪。”雪吟收回视线看着她,淡淡道。
她似乎也有了些微的改变。
“你说的好像是一见钟情。”
“我并不相信这世间有一见钟情,我只相信一次相遇之后永恒的思念。真正的情从来都不是一眼生根的,只有日复一日无穷无尽的思念使之沉淀,经年之后你忽然发现你是爱他的,便以为是从相遇那一眼便喜欢上了,其实并非如此,你爱他是从你发现的那一刻开始。”她漫不经心地回应莫清河,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莫清河思考她的话,忽然说:“想不到你这种人冷冷淡淡的也会懂‘情’,以前倒是小瞧你了。无论如何,你能为相识几日的人做到如此地步,这份情义,清河佩服。”
她直视雪吟,坦坦荡荡,真诚炙热。
心里被轻轻刺了一下,雪吟移开视线,重新仰头看天,漂亮清冷的眼睛,神色复杂。
相识几日吗。
“我也发现,你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傍晚时分下起了雨,深夜雨势渐大,闪电从墨黑色的云层裂缺而出。电光刺破黑夜的一刹那,一道身影灵巧的从西江府衙翻墙而出,无声无息地没入黑夜。
那人一路西行,窜进了城西一片茂密的竹林里。穿林打叶声滔滔不断,她在林中奔走借着闪电的光寻找什么。竹林亮了一下复又陷入黑暗,就着这一瞬间,她看到了林中一个负手而立的人影。
“烈?”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人转过身来,甜腻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莫将军,别来无恙。”
“少打趣我,烈。”莫清河蹙眉似是不悦,然而轻快地语调暴露了她内心的欢喜。
黑暗里,被唤作烈的女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小丫头。”
然而,这样的称呼,莫清河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意更浓:“这还差不多。”
这番情景怕是任谁也想象不到的,一向以雷厉风行,行事严苛的著称的莫清河也会有女儿家的娇媚,仿佛在这人面前,她不再是身负盛名的红衣女将,只是那人口中天真顽皮的小丫头。
“我快想死你了烈,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连千烬的事都是飞鸽传书,不肯来见我一面。”
“我整日为你奔走江湖,四处打探,忙的天昏地暗,竟不知感谢,反倒埋怨起我了?”
莫清河轻哼:“那你这次回来作甚?”
“自是为了,毒女千烬。”闪电再度擦亮了被唤为烈的人,窈窕的女子轻纱掩面,一点璀璨朱红点缀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自从凉夷归来,她似乎再未真正笑过。她曾是那样干净,真挚的人,纯洁的身心,未曾被风霜浸染,不知仇恨为何物,未有苦难加之身。如今,即使沉睡也难以舒展的眉间也锁了些许沧桑。雪吟沉默不语,将一切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千烬,这个名字仿佛魔障,将她困在深不见底的黑暗囚牢里,困在鲜血与烈火的梦魇里,梦中那个女子眼含讥诮,冷冷地看着她,日复一日,无声的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火光里,芊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枯萎花瓣的嘴唇开阖,孩子的声音冷如霜雪,一遍遍责问:
“风兮姐姐,你说过会保护我。”
烈火蔓延上她的身体,一寸寸舔舐她的肌肤。叶风兮惊呼着扑过去。
火焰在她手指触及的一刻轰然破碎,白色的碎片在她指间飞舞,她扑了个空,跌在地上,眼前的是一双冻得青紫的赤脚,叶风兮骇然地抬起头,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正冷冷地打量她。
雪花落在那人的肩上,头上,竟慢慢结成冰晶,叶风兮想挣扎着起身却被莫名的力量死死压制,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一寸寸冰封化作一尊晶莹的雕像,而那人竟一句话也没有,只用一双不肯瞑目的眼睛默然的看着她。
风吹动层层帷幔,像是千羽白鹤一齐扇动翅膀。
叶风兮从榻上霍然起身,冷汗濡湿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上,憔悴的样子全不似初到西江的翩翩剑客。
脸颊上的冰凉触感,细心轻柔地一寸寸拉回她的神智。
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有一双冷淡的眼睛无声安慰。
“雪吟。”叶风兮覆上她温凉的手,默念她的名字。
无论何时,她总是如此绰约美丽,即便不语,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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