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鲜鱼汤。
舒展吃了个肚儿圆,最后一口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还抢着去刷锅洗碗。两人说了会儿话消食,便各自睡去。为了照料她方便,李月白在自己房间多加了一张床,两人同处一室,中间用珠帘简单隔开而已。
夜间半睡半醒之际,李月白忽觉肚子一阵坠痛的时候,这才意识到月事来了,之前一直各种忙乱,倒是疏忽了。今日又着了凉,难免会比往常要猛烈一些。她悄悄起身,去里间收拾了一番,里外衣衫换了一番才回房躺下。细细密密地疼,让她蜷缩成了一团,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实。
舒展喝了太多的鱼汤,晚间起夜回来,发现李月白有些不对劲,似乎还有□□声,不大,偶尔微微一两声。她常年弹琴,听力异于常人,任何微小的异常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舒展掌了灯,一把拉下她的被子。果然,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额间还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月白,月白,你是怎么了?”舒展吓了一跳,摇她问道。
李月白被她晃得更是虚弱,有气无力回道,“无事,月事而已。”
舒展长舒一口气,这才见到她放在肚子上的手,伸过去一摸,凉得跟冰块一般,又从手摸到手臂腰身,被窝里简直没有半分热气。“怎么这么凉?”
李月白被她吃了一番豆腐,又无力推开她,把被子搂了搂,道:“我天生如此,气血低于常人,不甚要紧,过了今晚就好。你早些睡去吧。”
“啊,你等等!”舒展说完,也不顾只穿了件中衣,急急跑了出去。
李月白也不知她要做什么,疼痛又是一波,一阵眉头紧皱,没过多久,忽然被窝里伸进来一个暖暖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舒展冲她一笑,轻轻拍开她的手,把那个暖活物塞入她手里,“别紧张,是暖手炉,我前几天无事学师父的样做的,我师父可是天下最好的木工!”
李月白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地捂着,翻身过来,一句多谢还未说出口,见她已经离开去了自己的床铺,便忍下了。
身上一沉,原来她是过去抱了自己的被子来。
舒展觉得李月白实在是太冷了,好可怜,正好她体温高,不如一起睡吧,自己来给她暖床。
李月白身子一僵,感觉到她贴身过来了,腹部是暖暖的手炉,背后是暖暖的体温,人的体温原来可以这么温暖香甜!李月白轻轻闭上眼睛,以前这个时候都是自己偷偷在被窝里掉几滴泪,不知为何,月事之际,总是会变得很脆弱很敏感。这一次,全身都被温热笼罩着,真好。她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好温暖的梦,在阳光暖暖的山谷,百花齐开,花香四溢,她和另外一个人,在山谷里转啊跳啊追逐着,她很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总是看不清,费力地睁开眼,却醒了过来。
山里的第一缕阳光透进窗子,虫鸣鸟叫,还有早起的砍樵人唱着走调的小曲。
怀里的姑娘,不知何时从搂着自己的背,变成了这般钻在自己怀里的姿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睡着的模样,安安静静,呼吸均匀,平日里清澈的眸子如今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偶尔颤一颤。
梦里的人,是不是就是她的模样?她又梦到了什么?
李月白低头看着她的睫毛,专心地想。听她喃喃地念了句自己名字什么,李月白凑过去听,顿时黑了脸。
月白,包子,包子……
回头给你买个十笼八笼包子,撑不死你!
舒展很开心,昨天刚梦见包子变成李月白跑掉了,今天就吃到了大包子!蟹肉包!笋肉包!七宝包!好满足!
琴声
过了月余,舒展已大好了。这一日,忽然有信鸽扑腾飞进了院子,仔细一瞧,那雪白的鸽子尾上带一点花色,舒展最熟悉不过了。夏枯草是个在细节上精益求精的人,曾恨不得拿染料将那点花色也染白了才好。
舒展指着屋顶上的鸽子,兴奋地对李月白喊,“师父,我师父的鸽子。”李月白放下手中的药材,足尖点地,轻身掠过墙头,当即捉了那鸽子,从腿上的竹筒里取了信来。
那信也简单,写着“重阳、水边楼、飞蓬”几个字而已。舒展却一眼看出是夏枯草的笔迹,人果然无事,那意思,是要她在重阳的时节,去水边楼找小师叔了。
李月白念了水边楼几遍,觉得这个楼名很耳熟,好似在哪些个江湖人士口中听过,试探问道:“水边楼是不是就是那个杀手楼?”
舒展很骄傲,“是啊,江湖很有名气呢!”
李月白扶额,不是有没有名气的问题,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飞蓬是何人?”
“是我小师叔啦,他是水边楼里面最厉害的杀手,江湖人称‘冷玉郎’!”
李月白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你师父是何人?”
“夏枯草,师父是中原最有名气的木匠,号‘赛鲁班’!”
“也不曾听说。”
舒展一口气憋在心里,初时她只想低调做人,没有报出师门名号,哪料这会儿报出来,这人居然也不识得,“唐家堡你知道么?”
“听说书的人讲过一点,说是机关暗器,江湖无人能敌。”
“那就是了,唐家堡的机关多数出自我师父之手。”
李月白点点头,“哦,那你师父确实厉害。他教你弹琴?”
“没啦,他是木工啊,只会做琴不会弹,小时候,他另外请了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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