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酆琅打断了玄青辞的话,走过去时,有意无意看了一眼玄青辞。后者讪讪地走到他身后,识相地闭上了嘴,头疼感在接近阎酆琅的一刹那,减弱了很多。
“这位是……”族长上下打量了一下阎酆琅,对方一身茶白纱袍,袖口宽大,腰封之处绣有奇花,置于身前的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眉目星朗,气质超然,与周遭格格不入。
阎酆琅对族长说道:“在下是个收魂师,”转而指了指玄青辞,“这个是被我驯化的小妖,名叫玄青辞。”
一听这话,族长的眼神意味深长,摸着白胡子来回看着两人,终于说道:“原来如此……那老夫多谢大师了。”
玄青辞一听到“被我驯化的”几个字,嘴角一抽,心里五味杂陈。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打扰族长了,告辞。”
族长对着阎酆琅微微弓腰,心中感叹,此人真真是仙人一般。
阎酆琅一转身,被玄青辞压抑着的冷气陡然全散了出来,跟在阎酆琅身后,满脸y-in沉,却还不忘小心地隔绝空气中的雄黄味。
前方的阎酆琅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微微皱眉并不理解他在不悦什么,却并不打算问他。
村内约莫着有一百来户人家,少说也有百来人,可如今上街的却只有零星的几个。本该到处嬉闹的孩童在这座村庄里却不见踪影,尘土四起的路上嵌着早就稀烂的菜叶子,不远处的小摊贩,台桌上的蒸笼东倒西歪,走近了看,竟能在蒸笼看见尘土枯叶。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惊叫。
二人定睛一看,一男子正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打滚,双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身躯,似乎是什么东西盘敷在他身上,啃咬他一般。
“啊——好痒啊……好痒啊!”
阎酆琅几步上前,一把掰开男子一直抓挠自己的手,将人死死地压制在地上,略微着急地说道:“公子若是再这么抓挠自己,只会雪上加霜。”
“你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啊——好痒啊……”
玄青辞皱起眉头,帮忙按住男子,一边对阎酆琅说道:“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
“不可以!”阎酆琅眼神凛然,顿时让玄青辞浑身一颤,他怔怔地看着阎酆琅,只听他又说道,“若你用法力相救,那便是破了三界平衡,届时会引来多少祸乱,你可曾想过?”
玄青辞怒视阎酆琅,眼中还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地看他。
阎酆琅看到玄青辞的眼神,心想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两人僵持不下,玄青辞心里越发着急,抓着男子的手微微收紧,冷着脸,咬牙说道:“我不是救世主,你的那些三界大论于我又有何关系?我只想救人,若是连眼前的人都不救,那同那些妖魔邪祟有何区别?”
说罢,抬起手来两指并拢,一抹蓝光聚于指尖,就要往男子天灵盖指去。
阎酆琅见此,立马挡住玄青辞。
“大爷!您行行好,让我死了算了……啊——好难受啊……”
被阎酆琅钳住动作的玄青辞转过头来,逼问他:“你听见了吗?他在求死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阎酆琅拉近玄青辞,恶狠狠地警告:“不救他,自会有人来救,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你!阎酆琅!”
“二位这是在做什么?”
玄青辞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招数,盯着阎酆琅气得咬牙切齿。
来者见二人僵持着,劝阻道:“别打了,快点起来!”
阎酆琅转头看向来者,眯着眼睛问道:“族长怎么来了?”一边收了些许力气。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人刚刚就在不远处。
族长眼尖地看见男子挣扎的动作大了些,赶紧走上前把男子扶起来。
“族长……族长啊……你让我死吧!我受不了了!”
族长见他难受,从怀里掏出一块面巾往男子的鼻下掩去,只两息的功夫,男子就晕了过去。
“族长,你这是……”玄青辞一脸不解,神色中还闪过一抹怀疑。
族长解释道:“这就是村中近来四处传染的疫病,这是麻醉散,为了避免他们挠伤自己,我只能这么做。”
阎酆琅上前查看男子自己抓伤的伤口,皮r_ou_被指甲撕裂,伤口处泛着血迹,四周隐隐有黑气环绕。
这是……毒咒?
“大师可知道些什么吗?”族长凑过去小心地问阎酆琅,一边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神情,见他迟迟不作回应,继续说道,“我们请来的医师说是病从口入,可这些粮食,我们世世代代都这么种,怎么就……唉……前几日,我们还特地从村后引进一条溪水……”
“你说什么?”阎酆琅严声反问,随后又轻声重复了一下“溪水”二字,倏地抬眼盯向玄青辞。
玄青辞立马会意,对族长说道:“族长,还请您吩咐下去,那条溪水的水,近日不要再饮用了,我会另外寻得水源给村子。”
族长闻言,明白似地点头表示认可,眼中闪过一丝j-i,ng光。
玄青辞即刻动身,本想动用妖力迅速离开,奈何被阎酆琅瞪了一眼后,只好步行到村口后才化作青影离开村子。
桃源村的水渠大都来自柏树林,可上个月暴雨,水渠被泥石堵住,村民又不敢深入柏树林挖新水渠,于是就有了族长口中的那条。
玄青辞根据族长所说,来到村后,只觉此处寒气逼人,却潜意识地往深寒而去,果真在乱石之中找到了一汩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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