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
“王先生,”舅舅跟一位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打招呼,“节哀。”
那人神色悲恸,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你啊。你的外甥女还好吗?”
“嗯,她没事。”舅舅转头对她说,“俞渊,过来叫人。”
“叔叔,”俞渊看着那个男人通红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又想起了昨晚的舅舅,她哽咽起来,“您不要太伤心了...诗云她,她也不会想看见您这么难过的...”
“你外甥女真懂事啊。”男人的眼眶又有些许湿润,紫灰色的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了。
他们接过点燃的香,对着遗像三鞠躬以后,出了灵堂插在外面的香炉上。
“王先生,昨晚冒犯了,实在非常抱歉。”舅舅递过一个厚重的白纸包给那个男人。
“你这是干什么。”看着纸包的体积就知道分量不轻,那个男人推拒着,“你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我们不会怪你的。”
俞渊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两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舅舅还是坚持着,把帛金往男人手里塞。双方僵持了近五秒钟,男人终于妥协了。
“昨晚那几个小伙子也只是按规定办事,”他接过了那个纸包,“遗体外运是要办手续的。”
遗体外运?俞渊吃了一惊,原来昨天舅舅说要把她带走竟然是真的吗!
“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么突然的事情,换了谁都难以接受。”那个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眶又红起来,“我们不会怪你的,我们理解你的心情,非常理解。”
灵堂外的哀乐悠悠地回响着,香炉里灰烬燃烧的气味徘徊在这片悲伤的空气里。去看望了那两个殡仪馆工作的年轻人以后,舅舅才和她一起回到停车场。
她想到工作人员看舅舅的眼神,好像直到现在还对他的所作所为心有余悸。她转头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舅舅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我想知道。”她伸手过去勾起他的小指,慢慢地靠近他,“你告诉我吧。”
他抽回了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夹在指间,“我送你回学校。”
“舅舅...”她无措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驾驶座旁边的车窗降下了一条狭长的缝隙,烟雾被随着流动的空气飘出车外。
行道树的浓荫下漏出星星点点的光斑,慢慢地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舅舅!”她轻轻地摇着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看见卫楷和我...”
“你松手。”他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和她玩闹。车里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她还保持着倚向他的姿势,整个人僵硬着,显得狼狈而可笑。
“舅舅,你不高兴的话,我不去医院,”她有些慌了,“就像你昨晚说的,我也保证不和他...”
“我没有不高兴。”
前方的货车尾部扬起大片的灰尘,舅舅掐灭了烟头,合上车窗。他始终没什么表情,打着转向灯向左绕过那辆货车。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害怕地攥紧了他的衣袖,“你到底怎么了?”
周围安静得可怕,她连自己仓惶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车子拐上了和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朝着通往她学校的快速路驶去。
“舅舅,你后悔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他冗长而压抑的沉默。她手腕上的机械表秒针嘀嗒嘀嗒地走动着,一圈又一圈的绝望牢牢地包围了她。
“你后悔了,你后悔了!”泪水放肆地涌上眼眶,她大喊起来,“你后悔了是不是!”
密闭车厢里她的尖叫声显得尤为刺耳,他微微蹙起了眉心。
“你害怕了!是不是?你想反悔了,是不是?”她疯了似的拉扯着他的胳膊,“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俞渊,”他终于说话了,“你松手,我在开车。”
“那又怎样?”她的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大不了一起死啊。”
他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把她甩回了副驾驶座上。
“一起死不好吗?我们一起死掉然后一起投胎,那个时候我不是你的外甥女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舅舅像是听到了什么污言秽语似的,紧紧皱着眉头。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前方的车道,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你是喜欢我的,我感觉到了,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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