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抚着司马淳的脸:“阿淳,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叔宝虽然对你好,但是,你也不可太过依赖于她。我们身为女子,虽说万事要靠男人,但是切不可过了底线。阿淳,记着姨母的话,活着,最重要。”
司马淳重重地点点头,眼圈一下便红了。
无论如何,安乐姨母对自己,是很好的。
此去一别,真的不知何日再见了。
☆、石桥1
司马淳与何叔宝一行人,可以说走得很是仓促,顾不上穆白将军的挽留,简单的辞行之后,便离开了洛阳城。
一行车队缓缓地出了城,司马淳还是有些恹恹的,歪靠着车壁,何叔宝便与她说:“我本来想着我们回南边能从河上走,到了船上,你也能松散些。但这已入了冬,水路恐不好走,只好委曲你一直坐马车了。”
司马淳也不在意,点了点头,说:“当初来长安,也是跟着晋王的兵马走的陆路,路上也还好,不像小时那般会头晕了。”
不过当初那一路,开始时,司马淳确是受了些罪的,虽有人照顾,但这么长久的长途跋涉,司马淳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所幸她身体底子很是不错,到得后半段,便已是适应了。
这一次南下,更是与当初北上的心情不同,状态自然会是更好。
何叔宝找着话头与司马淳聊了半日,却见司马淳的精神头还是有些不济,便倒了杯茶水与她吃,说:“你还在想着几位公主的事?”
司马淳闷声接过,半晌才答:“阿宝,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祥啊?”
“胡说些什么?”何叔宝喝道,“你又没有害人,怎么这样说自己?”
司马淳没说话,心中却是想着,在前世时,自己虽不如此时这般自在,但也未听得姨母她们出些什么事啊,自己重活一世,什么忙都没帮上,却让她们那样难过,这不是自己带来的不祥么?
何叔宝缓了缓道:“其他人纵有些什么,也与你无关。几位公主所经历的事,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何况,你还没有重要到能左右他人意愿的地步。”
司马淳看了看何叔宝,心里也是一叹,明白何叔宝的意思。
姨母她们都还拿她当小孩子呢,很多事都不愿告诉她,又何谈是自己给她们带来不祥呢!
何叔宝将车帘掀开了一点小缝,看了眼外面。
如今已入冬,寒风一点不停歇,外面的行人很少了,即便是官道上,连商队都很少看到。
何叔宝向外吩咐了一声,要加快行程,便又坐回车内与司马淳说:“阿淳,你自幼便没受过苦,便是大梁亡国,你到了长安,其实也没受过什么罪,哪里知道这世上的人,还有另一种活法呢?我已吩咐下去,车队过两日会绕道去陈家集,带你看一看不一样的世间。”
“不一样的世间?”司马淳被他的话带走了原先的思绪,只顾着问他陈家集的事,何叔宝却是故意卖关子,不愿意提前告诉她。
行路上也没啥美景可看,外面又冷,这两日,司马淳除了偶尔出来活动一下腿脚,便是缠着何叔宝问陈家集的事。
何叔定却依然笑而不答。
这一日,还未到每日的停车休息时间,马车便停了下来。
何叔宝让大队人马在此歇息,只带了几个随从,与司马淳乘一辆小车,又向东行去。
约莫又行了几里路,望见有一条曲折荡漾的长河,来到河边,便有何家的老家人指着河边倒伏的几块石头说:“郎君,便是此地了。”
何叔宝点点头,牵着司马淳的小车,下了车,踩着最大的一块石头说:“你看,这石头,原是此地的一座石桥,只是造的不甚好,经不得大水,年年都会被冲断,这桥便年年都要修一修。”
司马淳环顾四周,只见得这条长河在夕阳之下水波泛光,一眼看过去,除了那几块石头,也没瞧见桥梁之类的东西,难道这是已经被大水冲毁了?
司马淳看向何叔宝,不明所以。
何叔宝这下没卖关子了,从河堤上捡起个石子,向河面上扔过去,溅起圈圈涟漪。
何叔宝回过头对司马淳说:“阿淳,你应知道,天下营造之冠,是南何北冯。这何家便是我家了,而这冯家,你知道么?”
司马淳歪着头想了下,说:“我曾听闻,冯家不喜理朝廷中事,最爱修桥铺路。”
何叔宝点头:“修桥铺路,功德无量。”
司马淳觉得自己灵光一闪,便问何叔宝说:“莫非此地的石桥,便出自冯家之手?”
何叔宝笑着摇头道:“自古修桥便是功德,常有乡民凑钱,方便乡民来往。不一定修桥的,便是冯家。这里的石桥已被冲毁好些年了,百姓们上报官府,官府却迟迟拨不下钱来。”
司马淳说:“这等民生大事,不该优先处理么?”
何叔宝便道:“大齐之前虽已掌控江北多年,经济农作,也多有发展,但朝中的银钱,却不是想拨便能拨出钱来的。大齐之北,尚有北狄,当年江南还有大梁对峙,东面也有些弹丸小国,大齐当年实不像如今这般自在的。军/备/战/事,才是大齐的第一要务。如今虽说是已一统南北,但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修桥铺路的事,便不能面面俱到了。而此地石桥,曾经年年被毁,官府不出钱,乡民们便自己年年凑钱来修,多年下来,已支撑不起了。”
司马淳望向河对面,有些担忧:“河两边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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