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一时冒出来的主意顿时坚定下来,有条件的情况下,孩子不要生活在小地方,那不异于坐井观天。
开了眼界才能有出息,才能谈胸襟谈气度,谈家国天下,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眼前这个大家小姐于她不一定有助益,可结个善缘却未尝不可,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宠物给她治,兽医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她学了多年的医术自然没有忘,可是……
在这里动手术刀,她是想再死一回不成!
估摸着回春堂离得并不会很远,庄书晴心下百转千回,说出来的话却不急不躁,让人并不会因她眼下一身狼狈而轻忽她。
“不怕小姐笑话,我还未出过这小小县城,不知会元府离这凉山县有多远?”
小姐想了想,“走陆路的话大概要七天,坐船要快些,两天半的水路。”
七天,居然要这么久,这可真要命,庄书晴不知道是不是要赌一把。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姐,虽面有病容,可眼神清透明亮,鼻子挺直,下颌饱满,从面相上来说便是善良之人,也许……
“姑娘可是有事要我帮忙。”
是陈述而不是疑问,可见对方也不是不晓窗外事的千金小姐,庄书晴心一横,点头应道,“是,可我不知是否该麻烦小姐帮忙。”
丫鬟从马车内固定的抽屉里拿出一碟子点头放到小姐面前,小姐将之推到庄书晴面前,“谁都有为难的时候,我看着你合眼缘,你不妨说说,要是能帮的,我也不介意搭把手。”
两姐弟在庄家就没有吃饱的时候,胃已经被饿得很小了,可再小,那半碗粥也顶不了多少时候,她都已经觉出饿了,书寒怕是更甚,庄书晴郑重道了谢,自己从里面拿了一块,剩下的三块都被她递给了坐在车辕上的庄书寒。
小姐看着,眼里露出了然之色,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迅速消灭了一块糕点,肚子里有了东西,头好像都没那么痛了,庄书晴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坦然道:“让小姐看笑话了,实在是饿得有些慌了,家母已经过世,家有偏心的祖母和父亲,无时不挑事的姨娘和庶弟庶妹,我们姐弟日子实在过得为难,便是我这头上的伤也是先被父亲用砚台砸,又因庶妹告黑状被祖母用杯子砸,弟弟性子倔,更是被打得一身伤,我不想哪一天我们姐弟死在角落都无人知,便借故带着弟弟逃了出来,幸亏遇上小姐善心,不然怕是走不出多远就要被抓回去。”
嫡子嫡女竟然过得这般凄惨,小姐实在无法想像,听得连连皱眉,听完忍不住问,“你外祖家不过问?族中也无人干涉?”
“外祖家非是不过问,而是不知道,我想要小姐帮的忙便是与此有关。”
“你说。”
“您稍等。”庄书晴撩起车帘,“书寒,把玉佩给我。”
庄书寒毫不迟疑的把玉佩掏出来交给姐姐,不无担心的看了姐姐的伤处一眼。
庄书晴此时却顾不上这些,缩回头去将玉佩双手呈上,“我们姐弟两个出来时身无分文,这是家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我想先去典当了,有了银子我就能去找外祖,只是我们姐弟都年幼,现在这副样子进去当铺怕是会被欺负,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去典当?”
“是。”
小姐接过玉佩去看了看,温润通透,确实是好玉,按行价当个二百两不成问题,可要是那两姐弟进去……能给他们个五十两都是人家还有点良心。
“死当还是活当?”
有门,庄书晴眼里带了笑,“活当,这是我娘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两年内我必赎回来。”
小姐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突然转了话题,“你之前问我凉山离会元可远,你是否有打算去那里?还是说你外祖家在那里?”
“不瞒小姐,我确有打算带弟弟去会元府。”
“我姓柳,家中行三,会元柳家病秧子柳三小姐,你随便都能打听到,这块玉,便典当给我吧。”
“小姐……”丫鬟红了眼眶,哪有这么说自个儿的。
“外面传的也是事实,离了药便活不了,不是病秧子是什么。”柳三小姐摩挲着玉佩,很喜欢这温润的感觉,“如何?”
后面的话是对庄书晴说的,庄书晴咬唇不语,能这般迅捷入手一些银子自然是千好万好,有了银子她才能离了庄家这火坑。
可是……
“柳小姐,玉佩我不能死当……”
“怕以后你拿银子来赎时我不还你了?”柳三小姐笑得更加喜气,说出来的话却怎么都无法和喜气沾边,“不过你要是想赎回来确实得快点,要是迟了我人都死了,这玉怕是就真要不回去了。”
“小姐!”
“三小姐,回春堂到了。”
“这般激动作甚,我说笑的。”安抚住了丫鬟,小姐看向庄书晴,“你要是更信得过当铺,我也愿意帮你这个忙,送你去一趟就是。”
庄书晴摇头,“小姐的病是否是从娘胎带出来的?”
“这话听着很是在行,莫非你还是大夫不成?”柳三小姐重新拿起书,把玉佩放在上面打趣道,她看过太多大夫,吃过太多药,早就在一次次的希望又失望中看透了生死,会来凉山也不过是不想让母亲难过罢了。
败兴而归的结果,她一早就已料到。
“我曾结识一异人,从他那里学了些东西,待到了会元府,我定登门拜访三小姐。”
这便是同意将玉佩典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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