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泱呵呵一笑:“你这是哪里学手艺,太医那里?”
“幼时受伤,都是奶娘给上的药。”昭阳答道。
“还有奶娘,真好。”顾如泱说着:“我连娘都没见过。”
昭阳的手明显顿了下来,她的心弦轻轻一颤,如今她也是没有娘的孩子,与顾如泱并无区别。
“不过那位奶娘在两年前也死了。”昭阳说道,她将药膏收好:“擦完了。”
顾如泱看着左肩,药膏敷得平平整整,果然是昭阳一丝不苟的结果。她拿过昭阳的药膏,跟着说道:“人终有一死的,”顾如泱指着昭阳的腿,又道:“把腿给我。”
昭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上还有伤。
“别扭扭捏捏的,放这来。”顾如泱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王孙贵族再讲究,难道就不治病了。”
昭阳这才听话的把腿放了过去,顾如泱可没她那么温柔,一把抓住昭阳的脚放在了自己身上,这才看到昭阳的伤,说不上重,但也是长长得三道伤痕,顾如泱偷偷瞟了一眼昭阳,这三道伤若是处理不好便是一生的疤痕了,昭阳虽是蹙眉了,总得来讲却也不算一脸忧愁。
“如果疼,你就叫出来。”顾如泱摇摇的手上的酒壶。
“全交由顾当家处理。”昭阳自然知道会疼,也将头别向它处。
“来了。”
顾如泱话毕,昭阳便觉得腿上一阵巨痛,如同蚂蚁嘶哑一般,可若要唐突大叫这也不符合皇家的礼仪,昭阳只得忍着让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
“对不住了。”昭阳说着就朝着顾如泱的右肩咬去。
“公主!您是属猴的吗!”对这突然其来的袭击,顾如泱一脸无奈。
顾如泱肩膀生疼生疼的,她倒不生气,只觉得昭阳这样倒有几分好笑,这两日相处下来,她还是觉得这个有血有肉得昭阳比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更让人愿意亲近。
容昭阳腿上的酒渐渐少去,顾如泱也学着昭阳的样子在她的腿上吹了起来,顾如泱的手法倒没有昭阳那样仔细,昭阳已觉得足够了。
“顾当家,寰安的事,对不住了……”昭阳说道,这话其实也憋了很久,至少这次出海,顾如泱有时嘴上不饶人,但无论是礼数已是做到,更重要的是,顾如泱甚至不顾性命多次救了自己,昭阳是有着皇族的骄傲,但现在需要她放下这份骄傲。
顾如泱为昭阳上着药,嘴里回答道:“本想上岸在与你说这事的,没想倒你竟自己提起了。”
顾如泱此时不怒,并不代表这事她已经忘记,万世港的主人肩上总还承着重担的,该管之事,必然得过问。
上完药,昭阳收回了腿,顾如泱坐直了身子与昭阳面对面,她收起平日里的那副嬉皮笑脸,确实是一个当家的样子。
“说吧,你们家的船怎么到我们家的海里了。”
这海域并不存在是谁家的,但确实在大周皇室入岛时便与万世港做了交易对海域进行了分割,而王八岛确实是在万世港管理的海域里。
“这本是我们的家事,却没想到闹到了这里。”昭阳继续道:“想必顾当家也看到了,这是冲着寰安来的,想必也是宫内某些奸险之人背着陛下出海,并非朝廷的意思,更非我父皇的意思。”
“这解释说服不了我。”顾如泱挑起眉毛:“如果谁都能背着皇帝自作主张,那我完全不需要与你父皇做交易。”
顾如泱说得没错,虽龚老大自做主张出了海,但扔在顾如泱的控制之类,可太子派兵追杀寰安一事皇帝一定是不知情的,如果皇帝对现有朝廷的控制力都没有,那天平必然会有所倾斜,这其实也是昭阳一直顾虑着的,为什么会答应嫁给陈青川,之后为什么又愿意放下姿态与顾如泱谈判,昭阳就是为了维持这两股势力的均衡。
“顾当家,朝廷是有意与你共进退,现在确实遇到一点小麻烦,既然这麻烦让顾当家糟心了,那昭阳自会将麻烦处理掉。”昭阳嘴角含笑,又镇定自若,就算这一身布衣,确实也挡不住天生贵气。
“那朝廷可有想过,我是否有意与你们共进退?”顾如泱又道,刚刚融洽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冰冷起来,船外是海浪起起伏伏的声音,船里却是各怀心思的两个人。
“顾当家得或许不会,但万世港却必须与我们同进退。”昭阳看着顾如泱,并没有再说多的话了,两日相处她自然知道顾如泱行事洒脱散漫,但同时见识到了顾如泱在海上的势力,她是真正的驭海之人,这样的人可能不会为自己所用,也一定不是不明是非的蠢人。
“公主倒是看得长远。”
“我已让朝廷降低了条件,还请顾大当家的再做考虑。”昭阳原本还是想借杜咏之中来提及此事的,但这是天赐良机,昭阳自己也觉得与顾如泱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既已一起经历生死,应该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了。
顾如泱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昭阳别再说话了,她却道:“难得与公主轻松相处了两日,这些事待上岸之后,你我二人休整一番,再叫上杜九爷什么的一块说。另外,如果公主提得条件还是那么天方夜谭,那就别以如泱我与你和离了。”
知道顾如泱和离二字只是玩笑话,昭阳心里却有些别扭,虽然和顾如泱有夫妻之名,对方终究是名女子,这婚事她心里并未当真,只是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方式留在顾如泱身边,代表着大周朝廷与顾如泱谈判,同时也将一些万世港的信息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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