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的力量发生了变化,甚至连医院检查出来也说他的骨钉全都可以取出了,一夜之间全都好了,秦阂依旧还是没有放下疑惑。对于鬼神之说,对于什么六界,对于什么圣域龙猿城,他始终在心底里否认着。
脑海中的技能图标不见了,很好地“佐证”了这种否认。
但那个打来的电话里,提到的“陷害”两字,却又令他万万不能忘怀。
不信,又信。
半信,半疑。
于是秦阂展开了寻找,真的是按照那个嘶哑声音说的话,漫无目的、无头无尾地开始了寻找,跑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贺州路的小巷与东城的老李拳击俱乐部,却从来没有收获。整日里都是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的,专车的营运收入也至少下降了一半。每天晚上睡觉都是噩梦,都是那个黑烟毒林的噩梦!
这所谓的“寻找”,倒是更像是一个笑话。
没有线索又怎么去找?无论他如何寻找,全都是白费力气。他这几乎一个月都是在杨家人的劝慰、嘀咕和责骂中度过的。所有人都对他怪诞的行径,产生了质疑和担心。
直到1个月后——
距离那个自称“映虚”的小男孩出现1个月后——
2016年8月17日星期三,也就是农历七月半。
今天是华夏传统中的三大鬼节之一,同样还是末伏的第二天,酷夏远未过去,位处华夏南部的小城洛原,更是整日都笼罩在蒸腾的热气之中。行人匆匆避日,车辆川流不息,鸣笛的次数也比往常要频繁许多,整个城市的气氛都因此而更显燥热。
上午9点,日头渐高。
蓝盛大厦附近的一条副干道旁。
“砰!”路边有一辆私家车被随意地关上了门,走远了一个提着公文包的西装男子。
“哎,先生慢走!”透过缓缓上摇的车窗,车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恭谨而礼貌,散发着略显松快的笑意。但视线望回去,却只能看见一双麻木的眼睛。可惜为了服务乘客而挤出来的虚伪的笑容,竟没一个乘客能看出他是虚伪的。
秦阂的心理学水平和控制面部肌肉的水平,由此可见一斑!
“呼,又搞定一单……”等人走远了,他才对着掏出的手机发出了一声轻叹,像是如释重负,却不得不接着前行,疲惫、困乏、意兴索然。
手指断口处的痛苦忽然又来了。
“嘶~”秦阂的脸庞不由得一阵抽搐。
脱下了黑手套,把手藏进了方向盘底下,他立马就摘下了假体,让手指暂时放松。过了一会儿,没有了触碰,断指处的痛感便又慢慢变浅了、消失了
只是看着这断指,秦阂却又开始了失神。
“真的是陷害吗?”他喃喃地念叨了出来,语气沉重,不知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
痛恨?
悲愤?
怨毒?
疑惑?
伤心?
他也分不清了。
大拇指承担着手部一半以上的功能。一个靠枪械、刀匕吃饭的兵王,没了大拇指,还能有什么用?就算做了最成功的移植手术,日后也依旧会存在着极细微的不灵活。开枪时稍微颤了一下,子弹便会失之千里,完全无法命中敌人。
这样的人已经是个废物了,谁还会要?
要不是杨爸帮他,他恐怕连个专车司机都做不成。
“唉……还是得尽快攒够手术费,给这两只手都做个趾头移植手术啊。这个所谓的‘寻找’,必须得放下了……”越想越感凄凉,最后也只能是一声叹,他便又收起了手机,重新戴回了假体手指和手套,将双手放到了方向盘上……
“滴滴司机”上,刚又抢到了下一个单。
……
……
上午11点,太阳越发的毒辣。
团结路,景夜酒店的正对面,停下了秦阂的车。
“您好!我是滴滴专车司机。刘先生,您是从天成小区去致富街吗?嗯……好的,请问您的具体上车地点……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达,请您稍等。”拨打电话时的口音明朗而清新,却始终还是和麻木的表情不协调。
只有要抢单时才会脱下手套,露出手指。电话打完,秦阂就迅速收好了手机。恰逢路边有人好奇地看来,他那僵滞的手指却一点也没被人看到。
……
……
下午13点,车门打开。
近郊的一条栽满油樟的道路下,秦阂将车停在了树荫下。为了省电省油,空调被他关了,他自己则走出了车子,蹲在一旁吃起了盒饭。
华夏的经济是越来越繁荣不错,但通货膨胀也越来越厉害了,甚至还进入了负利率时代。人力和人才越来越比不上资本的赚钱速度了,靠一个人单打独斗地开专车,更是没什么钱途。不过,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热风吹得樟叶哗哗地响,树下似乎又有了一声喟叹,轻而不可闻。
吃到一半时,秦阂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感觉身体有些抱恙。却只是望着饭盒里干巴巴的几条油淋茄子,发了一会儿愣,他就没在意这些了,继续扒起了饭。
五分钟后。
没什么油水的饭菜很快就被吃光了,垃圾被打包在了袋子里。“砰砰”的几声车门响,秦阂进了车内,往后摇下座椅,就像个预先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平整地躺了下去,阖起了眼,开始了午睡。
肢体虽废,往日战斗经验与技巧却还在。就算车窗俱开,也绝没有贼偷可以在睡梦中靠近他一米,而不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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