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娅叫着她:“别挂,我想看看你。”
李季大概是已经回到住的地方了,她把手机放在桌子支着,她就趴在桌子上,模样还有点可爱。
安娅伸出手戳了戳屏幕里她的脸颊,问:“今天你们也放假吧。”
李季点头,说:“周末放假。”
毕竟那边的新年其实是圣诞节,圣诞节比较隆重,至于元旦正好是周末,就跟着放了。
安娅:“在那边适应得怎么样?会想家嘛?”
李季咬了咬唇,然后轻轻的说:“会想你。”
安娅忍不住心里软软的,说:“你真小。”如果她再大点,也许已经工作了,经济独立了,也许两个人发展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李季:“我在长大了。”
安娅想到十年的差距,说:“等你长大了,我都老了。”
李季:“不嫌弃你。”
安娅被她逗笑了,打心底里的愉悦,笑了一会儿,她问:“过年回来嘛?”
李季摇头,安娅有点遗憾,说:“这样啊,不回来的话,有假期也可以在那边几个国家走走。”
李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李季问:“你累了嘛?”
安娅:“有点。”
李季:“那你休息吧。”
安娅:“那你呢?”
李季:“我看着你。”
安娅忍不住又笑了,总是在跟李季一起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笑,李季的方式真是笨拙又直接,那种纯真总是在不经意的打动着安娅。
最后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后安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李季也真的傻乎乎的一直受到安娅没电。
大概,有些时候,打动你的不是她多么精心多么华丽花哨的准备,而只是简单的让你觉得,她就在你旁边,在你睁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元旦过后,就该是春节的准备了,安娅本来想回家过年,结果元旦后,她妈直接打电话跟她说,今年他们跟着朋友去国外玩过年,让她自己过年。
安娅一下子哭笑不得,她爸老安同志是以严谨治学出名的史学教授,家里是很传统的世家。所以当年她冷不丁出柜的时候,差点把老安气得晕过去。
安娅还记得那个时候,老安说这是不忠不孝,不忠于自然阴阳协调的规律,不孝于父母的期盼和慈爱。
她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对原生家庭的挣扎,觉得子女长大了就应该是自由的,她跟老安双方都不低头,一直跟家里僵了几年,之前过年回去,老安也是才去对她冷处理,安娅也不愿意服软,两个人就僵着。
这两年难得稍微缓和了,但是老安心里始终还是有根刺,看到她就忍不住指桑骂槐的说她几句,安娅知道老安嘴巴毒,说的话越刻薄,其实心里越是在意得要死,所以也不跟他犟了,偶尔拍拍马屁什么的。
难得现在他退休了,他时不时跟安妈妈说还不如眼不见为净,不过这样也好的,他们有精力出去走走也许看得多了,就能想得更多。
既然不用回家过年,安娅就打算出去玩,她上网看了一下,国内人山人海首先不考虑,东南亚近年也被国内占据,她干脆看远一点,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法国。
她们公司的总部在德国,她倒是去过几次欧洲,但是法国,她还真的就在巴黎转过机,还没有机会去走一走。
而且李季既然不回来的话,自己在巴黎的话,还可以顺路去看看她,正好自己去年办的一年多次申根签还有效,这么一想她有点心动的去查了机票,顺便做一下攻略。
正当安娅准备着自己的法国之旅的时候,乌璐璐一个电话打给她:“丫丫,冯放得癌症了。”
安娅整个人是愣在原地的,她马上请了假从公司出来,然后在人民医院门口的咖啡店看到了仿佛混都没有了魂的乌璐璐。
乌璐璐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她抱着安娅就开始哭:“丫丫,怎么办,冯放怎么就得癌症了,她还那么年轻,她家里还没有同意我们,我们还有很多计划都没有做完,她怎么就……”
安娅赶紧安慰她,说:“冯放呢?到底怎么回事?”
乌璐璐:“她已经住院了,医生说下午跟她讨论手术方案,我趁着她去做检查出来的,丫丫,我好怕,我不敢在冯放面前哭,但是我真的好怕,冯放有事的话,我怎么办。”她显得很慌乱脆弱,毕竟,乌璐璐是家里的老来女,全家人都宠着她。
哪怕已经三十一了,她性子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在家的时候依赖家人,跟冯放在一起的时候依赖冯放,她总是很乐意绕着冯放转。
安娅:“她到底什么癌症?具体病情是什么?”
乌璐璐:“我只知道是甲状腺癌,上个月她们体检的时候她就查出来了,她自己去医院做了穿刺复检,说是恶性的,她早上要住院了,才跟我说。”
安娅想起之前去她家吃饭的时候,冯放的异常,大概就是因为发现这个事,才特意叮嘱她多看着乌璐璐。
虽然大学的时候,安娅她们班就有人因为癌症去世,但是身边亲近的人得癌症,冯放还是第一个,意识到死亡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安娅也有点慌,但是看到乌璐璐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她只能搂着她,安慰:“没事的,甲状腺肿瘤据我所知存活率很高的,你先别慌,等下午医生来了,我们再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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