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隐去,在shī_jìn的那一刻,黑暗将盛淇方拖进了绝望的死角,身体里最后坚守的自尊心也跟着尽数碎掉。
他曾经很努力地生活过,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尽量乐观地活着,可能不算是一个利他大于利己的人,但也确实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他在满室暗沉的夜色里想,如果余生只能困于这样一隅,没有尊严,甚至比不上一条狗,那还不如就在此刻向生活举起白旗。
盛淇方把手腕朝下翻,视线从上面移开,想去浴室拿表,又懒得动,就那么靠着椅背睡了一觉。
下午醒过来,两个人都发起了烧,盛淇方是因为昨晚下着雨背朝风口,刚才又开窗睡了两个小时。沛正……沛正大概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没有及时清理掉的nèi_shè。
沛正看起来比盛淇方烧的厉害,张嘴说不出话,脸潮红着,只知道巴巴地看盛淇方。
盛淇方给他拿了个温度计含了一下,38.,读数之后,盛淇方把温度计放在床头柜上,换衣服出去买了趟药。
两个大男人,身体都算挺好,吃过药到晚上烧就退了。沛正没什么精神,软噗噗的头发有些乱,整个人也蔫,裹着毛毯挨在盛淇方跟前。
盛淇方在看英语,他也伸着脖子看,忍着隔一会儿才跟盛淇方搭一句话,问盛淇方某个单词怎么读,又故意读错,让盛淇方多教他几遍。
盛淇方被骗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但对上沛正若无其事的表情和发红的耳朵,又觉得揭穿也没什么意思,只接下去不理他就行了。
不被搭理的沛正还是靠在盛淇方肩膀上,还把双手从毯子里伸出来,圈住了他的腰,盛淇方又翻了两页,沛正才小声问:“考试,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考试。”
沛正低头到盛淇方手底下去看书的封皮,“托福,不考吗?”
盛淇方说:“不考。”
沛正自己拿手机查了一下,“成绩有效期两年。”
盛淇方嗯了一声。
“其他的东西呢,还需要重新交什么吗?”
“要慢慢联系学校那边才能知道。”
沛正不靠他肩膀了,自己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淇方隐约感觉到沛正发疯的前兆,从昨天回来就鸡飞狗跳没有停过,他不想再闹,于是把书扣在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电视,正好是新闻联播。
“到时候你去美国,盛淇圆怎么办?”憋了好久,沛正问了个最不相干的问题。
盛淇方转头看了他一眼,沛正低着头弄手指头,整个人被毛毯裹住,马上就要把自己缩成一只乌龟。
“先找个学校上,十八岁之后他自己拿主意。”
沛正显然没有想到盛淇方是这样随意的态度,“就这样吗?”
盛淇方叹了口气,继续看新闻,“就这样。”
磨蹭到八点多,沛正去厨房煮了一锅白粥,两人分食完毕,早早上了床休息。
盛淇方在睡前习惯性要枕着一条胳膊平躺一会儿,这个时候周身都是没有防备的状态,沛正就也习惯性地往他另一边胳膊上枕。
挨在一块没躺多久,沛正的手就放在了盛淇方胸肌上,食指指尖顺着两块肌肉中间的浅沟轻轻下滑。
盛淇方以为他不知死活地又想做,没好气地捏住他的手丢开,眼神相当严厉。
沛正的脸红红的,手被丢了一下,人也跟着往后退,小声说:“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睡觉。”
盛淇方背过身去,不过三秒钟,刚退开一点的沛正就从身后贴上来把他抱住了,“老公,冷。”
要是七个月前,盛淇方会立刻换到另外一间房去,沛正也不依不饶地跟去,两个人实力悬殊地打一架,其实是沛正单方面挨揍,但盛淇方从半夜开始安生睡,等早上醒来,还是被沛正抱着的;
五个月前,他会叫沛正开空调,沛正充耳不闻,他生一肚子气,最后结果依然是给抱了;
到现在,盛淇方睡得安安静静,就好像背后没有那么一个人。
他们又平静地过了一阵子。
沛正似乎有了失眠的症状,但不太明显。
他每天都跟盛淇方同时上床,早上提前醒来做饭,周内的白天是见不到的,只有周末能窥见端倪。沛正脸上是睡眠明显不足的苍白,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没有重心。
要重新回去上学,联系学校不可避免,加上时差问题,盛淇方经常要在凌晨接打电话。
他把手机调成振动,但去外面讲完电话回来之后,沛正也总是醒着,拿被子盖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看不清神情。
盛淇方掀开被子睡进去,沛正就立刻钻到他怀里,黏黏糊糊地叫老公,把脸蛋上的软肉贴在他敞开睡袍的胸膛上,手跟脚都缠着他,抱一会儿又仰头亲他。发凉的身体在盛淇方怀里蹭来蹭去,有时候点起盛淇方的火,只好做上一次。
这没什么,可除了睡眠问题,沛正的饭量似乎也越来越小。
沛正不吃早饭,午饭两个人也不在一起,但晚上一餐就能显而易见地感觉到,沛正虽然握着筷子,但确实从头到尾没有吃掉一个碗底那么多的东西。
沛正肉眼可见地瘦下去,在频繁的性事里,有时候盛淇方压在他背上,甚至会被沛正支棱起来的蝴蝶骨硌疼。
这个人消沉的速度,比养在玻璃花瓶的清水里的一枝玫瑰凋谢还快。
盛淇方忍耐着,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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