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遗忘过去是新的开始
[你的名字?]
[……我……]
[是不能说?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
[不……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名字了?]
[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就是我和布拉德的初次见面,面对这个有着一头墨绿色短发的俊朗青年的关切,我却只能抱歉地笑笑。直觉告诉我,对于友好地向自己打招呼的人,不能很好地回答人家的问题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但一片空白的大脑并没有提供任何线索,我只好傻傻地如实回答,换来他满脸的惊讶。
据说他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捡到我的。用“捡”这个词似乎并不合适,再怎么说我也是大活人一个。但布拉德却并不这样想,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似乎离“活人”的定义非常遥远。
巨大的穿衣镜中映出一个瘦瘦白白的身影,我抬抬手,他也抬抬手,我笑笑,他也笑笑。当然,那应该就是我了。雪色的长发卷曲地披散,肤色也白得几近透明,这样从头白到脚的人倒在冰雪之中,还亏了布拉德的好眼力才看到了地上居然躺了个人。只有一对红宝石色泽的眼睛突显出生气,让我看起来与尸体还有一线之隔。
拆掉包扎伤口的绷带和胶布,已经愈合的伤处看起来不像布拉德所说的那样恐怖。只是一些淤青和破皮,没有伤到筋骨,主要是在冰天雪地之中给冻的,所以才使我晕睡了三日。除了表面所看到的这些之外,还有一处难以启齿的伤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到那个人类用来排泄的地方,当布拉德委婉地问起我时,从他不自然的神态中我才领悟到,这样的伤,应该是被男性强/暴所留下的痕迹吧。
能这么快领悟,难道真是这么回事?然而大脑却并没有给我多的提示,依旧静如止水。对于这个伤,我也并没有太大在意。失去记忆还真是方便,听着人家说自己,就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对于失去的记忆,医师之前解释说,[你应该是遇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所以在心理上自动选择忘记一切。大脑和身体都没问题,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要主动配合心理治疗,剩下的就得看你自己是不是想要回忆起来了。]
即使是在被称为“学都之星”的巴比洛克,心理疾病依然是最为神秘的课题之一。在科技几乎快要发展到文明顶峰的星际联邦,医师们通常也对较严重的心理疾病束手无策。而失忆症则是其中最不为人们所理解的领域,最多也就解释为大脑的选择性遗忘,一些病人在经过调理之后能够恢复,但成功率却并非百分之百。
能回想起这样的常识,看来我的失忆症也并不是太严重。我还会说话,走路,吃饭,读写能力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的常识,甚至关于当下的宇宙和星际也十分了解。认识到这一点时,我松了口气,还存在于大脑中的常识告诉我,只是人生记忆遗忘的这种失忆症有60的机率能够恢复,至于眼下,我的生活还能够自理,也不至于给别人添太大的麻烦。
[不用担心,]布拉德展开他的招牌式阳光微笑,坐下来抱着我的肩膀说,[既然忘了,那就证明你以前的记忆并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不快乐的事情还要想起来干嘛?从今天开始,你只要重新记录快乐的记忆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一个温婉的女声便在医疗室的门口响起。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负责任的言论啊,]
那是个有着一头水蓝色长发的美女,虽然失忆了,但我也能肯定她是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所见过的相貌最美,气质最好的女性。虽然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纱裙,但独特的样式却衬得她如精灵般美妙。
美女友好地朝我笑笑,然后对布拉德说,[团长正在舰桥那边气得跳脚呢。刚听医生说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我来叫你们过去。]
布拉德不服气地说,[又没要他养,他急什么?]
[这话你自己跟他说去啊,]来到床边坐下,水蓝色长发的美女自我介绍道,[我是爱莉丝,诺亚旅行团的竖琴师。把你捡回来的这个家伙是布拉德,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是我们团的首席小提琴师兼招牌明星哦~]
我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来的路上遇到医生,听说是失忆症?]爱莉丝突然把脸凑到我眼前,向我伸出手,[可怜的孩子,一定是遇到很可怕的事了吧?]
布拉德将她拉开,[你的手除了摸竖琴以外就少摸别的,免得有点闪失团长就拿我们当出气筒。]
转过头来,布拉德又盯了一会我的脸,喃喃地说着,[没有名字也不好称呼啊,总不能叫你‘喂’啊,‘你’啊之类的吧。嗯……叫你兰卡吧。]
[在兰卡加迪斯要塞捡的就叫兰卡吗?]爱莉丝惊讶地咋舌道,[还好当初在朵朵亚群岛捡到尤加的时候人家还好好地记得自己的名字,不然我们团的大提琴师不就得叫朵朵了?]
[你少吐槽没人当你是哑巴,]布拉德又对我说,[叫兰卡多好,即好听又好记,还有来历,怎么样?]
名字吗?不过就是个称呼,我对这一点并没有太大的执着,于是只是笑着向他点点头。
[谢谢你……救了我……]
爱莉丝不满地打断我,[就算是他救了你,名字也不能乱取啊,你也太随便了吧,难道他叫你小猫小狗你也照点头?]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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