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开口解释。
她解释了些什么纪川没注意听,自看见贺怀章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点怂了,猫在蔡志成身后,祈祷他爸爸看不见他。然而,从小到大他和贺怀章躲猫猫几乎没有成功过,现在也一样,那道熟悉的声音从几步开外的地方传到耳边,叫他:“纪川,过来。”
“……”
众目睽睽之下,纪川只得乖乖走过去,他略低着头,叫了声“爸爸”。
贺怀章突然伸出手,将他藏在身后流血的右手抓到前面,皱了皱眉问:“怎么搞的,疼吗?”
纪川不回答,只管低着头,一声不吭。
贺怀章的目光越过他,往人群里一掠,突然叫了个名字:“贺亭。”
纪川一怔,猛地回头,刚才跟他打架的那个美国富二代应声走了过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站到他身边,管贺怀章叫了声“舅舅”。
纪川瞪大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诧异道:“贺亭?”
那个叫贺亭的少年冷哼一声,拿眼角瞥他,那眼光仿佛淬了冰似的,高贵冷艳的冰渣子扫了纪川一脸。
纪川:“……”
果然,这样就很眼熟了,人长大以后相貌会变,讨厌的本性大多一如既往——原来这货后来去美国了?还以为他在日本呢。
纪川的思绪恍惚陷入回忆里,这里却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好地方。张副校长摆了摆手,叫无关人等散了。蔡志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纪川,纪川对他比手势,示意回头再说。
林朵也走了,在场的只留下他们几个人。然后贺怀章与张副校长客套了几句,道了谢,又分别道别,一切结束后带他们往校外走,边走边道:“今天我来给贺亭办点手续,刚办完了——这么多年没见,你们还认识么?”
“不认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贺怀章皱起眉,牵着纪川的手,偏头看了贺亭一眼:“不认识?回国之前你不是在电话里打听他么?问我他是不是在a大读书。”
“随便问问而已。”迎着纪川的目光,贺亭一脸别人欠他二百万似的很不高兴。纪川仔细看他,发现他与小时候完全不同了,虽然小时候长什么样过了十几年也记不太清,可纪川能够确定,绝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的贺亭竟然有几分神似贺怀章,果然有血缘关系到底不一样么?他是贺怀章的姐姐贺灵芝的儿子,纪川不记得贺灵芝长什么模样了,照这个相似的逻辑推算一下,大概也与贺怀章特别像吧。
眼睛在贺亭脸上瞟了一圈,看见被自己揍了一拳的地方有点青肿,纪川这才想起自己手还伤着,他低头一看,手指竟然还在流血,止不住。他拉了拉贺怀章的袖子,口吻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似的抱怨:“爸爸。”
“嗯?”贺怀章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顿时眉峰一紧,“这是你们俩打架弄的?——贺亭,怎么回事?我叫你回国是为了让你打我儿子的?”
“……”纪川有点尴尬,他以为贺亭会说“是他先打我的,你看我的脸”,如果真这么说,他就要告发他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同学的光荣事迹。可惜贺亭竟然什么都没说,还是一副拽了吧唧的样子。
贺怀章显然也对自己的外甥十分了解,不想多说,只对纪川道:“先带你们去医院吧,处理一下。”
没想到,这一处理还真处理出问题来了,贺亭的脸好说,擦点药就行。纪川的手去拍了个片,医生说骨折——手指头骨折,两根。
纪川有点懵,本来也很疼的,可医生说完之后他感觉比刚才更疼了,好在处理伤口时给打了麻药,弄完之后又包扎,包成鼓鼓的一团,回不了弯。
医生说:“伤的是右手,日常生活不方便,小心一点,叫家人帮忙吧,洗澡的时候注意别沾水。不严重,很快就好了。”
纪川道了谢,离开医院之后脑中不断回放医生说的话,想到洗澡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贺怀章一眼,那股暂时被忘却的紧张与尴尬又回来了。
他不禁感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都是贺亭这个傻逼的错,他不好好在国外待着,回国干什么?
回国干什么……
纪川猛地想起贺怀章刚才说的话:“我叫你回国是为了让你打我儿子的?”——原来是他爸爸叫贺亭回国的么,为什么?纪川心里麻麻的,忽然有股说不清的感觉,总之并不是开心。
第六章
下午有课,纪川请假了,跟贺怀章和贺亭一起回了家。就在刚才,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听到了一个噩耗——从今天起,贺亭要住在他们家了。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毫不掺水分的噩耗,纪川心里难受得要死,很想对贺怀章大喊一句:“我不同意!”但是不行。
其实早在十三年前,在纪川六岁的时候,贺亭就曾经来他家借住过一段时间。据说,当时是因为强势的贺灵芝和她那位懦弱隐忍的丈夫终于过不下去了,两人闹离婚,整日大吵大闹、砸东西,小贺亭没人管,只得他舅舅贺怀章来管。
那一年,贺怀章正处于事业转型期,是最忙的时候,忙到常常不回家,恰好当时纪川又总是生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三天两头感冒打针,一打针就掉眼泪,哭着说想见爸爸,让爸爸回来陪我。
贺怀章心疼得不得了,只要是在市内,不吃饭也要抽时间回家陪纪川一会。后来纪川病好了,黏人的毛病却没改掉,像一只小跟屁虫似的整天跟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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