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些。都已经这地步了,还能怎么样,说他荒唐也好,大逆不道也好,都抵不过一句事已至此。
“心魔,多少也有他的关系吧,”唐昭也把话挑明了,“阿越不知道,你难道一直这样下去么?”
“我会给万山峰一个交代,禁地的事也会解决,之后心魔除不除,都是我自己的事,”顾寒一口拦下。
“……”唐昭沉默了一会儿,“师兄,你知道你总是有些……自以为是么?”唐昭一时说得严重,有些找不到话来说,“……告诉阿越又怎么样呢?”
说来容易,可实际上呢,这哪里是经得起试炼的东西。他冒不起一点险,本来就是违背伦常的。“我确实不知道心魔能否根除,但不久就会有结果,我找到最后的玄武石,或者……”顾寒道。
唐昭打断了他:“阿越对你是不一样的,你怎么注意不到?至少他不会夜里要跑到我那里去,也不会跟我吵架,你懂了吗?他要是不想理谁,即使是厌恶至极的仇人,架也吵不起来。就算强迫他,他也不见得买账,况且你也没有主动拉扯过他。”
一根课签轻轻地摔在地上,顾寒声音带着千年难得的青涩犹豫:“……你……”
唐昭觉得自己实在是操心过分,做了山下红娘的日常活。他虽然不多说什么激烈言语,但好在每次都能说到七寸上,尽管自己并不知道:“师兄,有什么好犹豫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让你犹豫?”
“你别告诉他,”顾寒总算开了窍,“这几日封印又溃散了,我先去修复。”
那一点又喜又忐忑的猜测在心里萌芽,像是隐秘的欢愉。即便溃散得飞快的封印让人头疼,顾寒也没因此更加忧心忡忡。从未有这样的时候,能让他一个人因为一个还未得知的答案,期待得无以复加,又搀着三分近乡情怯,足以让顾寒把宁惜骨的失望与手臂上的红线暂时搁置一旁。
顾寒没觉得他在禁地呆了多久,但牢牢地把封印压制上,已过了近十日。出来后,吕英告诉他,此次下山与几位旧识相见,有人说至南的苍梧有玄武石,可以马上去找,若是找到就安生了。
“好,”顾寒应下,“我去跟阿越说。”
也许祁越还在生气,但哄他高兴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吕英说的似乎是另一个好消息。顾寒轻轻敲了祁越的门,没人回应。他又敲了三声:“阿越?”
顾寒下了台阶,祁越正从院门进来。他手里揉着一团纸,走到顾寒跟前,竟不计前嫌似乎地开口了:“师兄。”
先告诉他去苍梧的事么,还是……顾寒没想好,祁越便道:“云思邀我去寻雪蚕丝。之前蒙他多次相救,那一把琴弦是我欠他的,许了他承诺。”
一池春水在数九天,被风稍稍一刮,也就结冰了。顾寒之前心里的不安未来得及凝成什么形状,就被冻进了冰层里,成了死物。他站了很久,也许没多久,只是自己感觉不真实。
“所以呢?”顾寒道。
祁越看顾寒此时的眉目自然是冷的,连话也没温度。他不想欠慕云思,见着顾寒的态度也不痛快:“所以我这就来请问掌门师兄,能否允我下山,若是不允,我……”
“我说不允你就会不去吗?”顾寒道,狼狈时人会生出怒气来,好遮掩住不叫人看出来。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高兴得太早,活该被打回原形。
顾寒从没讽刺过谁,祁越也被激怒了,冷笑道:“说不定啊。”
顾寒定定地看着祁越,把之前藏掖着的心思摔了个粉碎。没什么好说的,看着这张脸对他冷嘲热讽,想必不会比被心魔折腾好到哪里去。别的事情不计后果都可以,唯独此事,是碰不得了。也许本来情之一字便是他的死穴,小时候他得不到,长大了自己想给别人的时候,被抛弃的幼年回忆在灵魂深处不肯消散,让他宁肯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也要把半点无法把握的可能扼死在幼芽中。
“那你就去吧,”顾寒扔下一句。
往北草木渐稀,往南则愈发繁盛。顾寒往南,祁越往北,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慕云思走得慢,也并不着急,更像是去游山玩水。祁越因为顾寒无所谓的态度耿耿于怀,置气不已。他不知道顾寒在他下山的那日去了苍梧,只与慕云思闲庭信步似的,从草木丰润的上庸到黄沙纷纷的朔方,便用了三日。
这三日里,顾寒与唐昭日夜兼程赶到了苍梧,潮湿的白雾弥漫,手臂粗细的青藤从遮天蔽日的树林中垂下,缠绕在厚重不辨年纪的断壁残垣上。来路分明,前路错杂丛生。
“照这般走法,到极北的月庭,大约要用九日,”慕云思道。
祁越对着路边的景色看得着迷,随意地点头应了。
“你不着急?”慕云思笑道,“我早先约你来,你可是几次都忙得没空。”
祁越没在心里把顾寒的样貌想全,只想了个白虹的剑尖,便把它赶出了脑海:“云思不着急,我当然也不着急。左右要那雪蚕丝的不是我。”
“那我若是说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候呢,你也陪着我?”慕云思又道。
“要是住上一段才能找到那雪蚕丝,我也没得选,”祁越不假思索。
走过一段风沙路,慕云思才道:“你只想还了我那一把雪蚕丝的琴弦,好不欠我什么,是么?”他问出去,却又不待祁越说话,便道:“别回答。”
祁越微微侧目,但没放在心上。他走得离上庸越远,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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