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着,至少他还能知道她的消息,想看见的时候,只要奔波半个月,就能见到了。
若是她活不下去了,离开人世,他还到哪里去找那个鲜活的,爱他爱的明目张胆的女子?
他坐在床边,抓着贺域晴的手,辗转反复地沉思了一夜,第二日贺域晴悠悠醒转的时候,他眼底已经一片青黑,胡茬都冒出来了。
贺域晴一见他在床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索性一转头朝床里,不去看他就是了。
“晴儿!”许融心情复杂,伸手去抓她,她却将手微微一挪,躲开了他。
许融苦笑,心知两人之间当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也不知道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朕答应放你回南疆!”许融心口发苦,却还是轻声说了自己的决定。
贺域晴突然转过头来,一脸的不敢相信,转瞬有些狐疑地看他:“你说真的?”
许融自嘲地笑了:“从什么时候起,朕说话,你下意识地要怀疑了?”
贺域晴看他片刻,心底隐约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看他这样失落,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继续留在这后宫里,看着他冷落自己,看着他宠爱别的女人,看着他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她心里会更难受。
“我们之间,大概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她苦涩地说道,“我原本以为,有了孩子,我能坚持下去,能守着孩子和你,在这深宫里熬着。可是现在孩子没了,我拿什么熬下去?”
许融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轻声说了句:“为了朕,不行吗?”
贺域晴心底也酸苦,你看,他在她面前,向来都自称“朕”,也许从他这样自称的那一天,他们之间已经开始越来越生分了吧?
贺域晴只得微微摇头,随即再也不看他,转头继续看着床里,浑身了无生气。
许融看得心疼无比,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方才只是试探着做最后的努力,既然她态度坚决,为了保她一条命,只得忍痛放手。
“你好好歇着,等你满月之后,朕派人送你回南疆!”
贺域晴沉默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嗯。”
等到外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她才忍不住轻轻转过头来,看着方才许融坐过的地方,眼眶微微一红,轻轻挪动身子,朝那边靠了靠,感受着许融留下的余温,低声呜咽起来……
…………
贺域晴血崩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刘雍的耳朵里。
他如今在户部当差,又是少年有为,与朝中各个衙门都有往来,太医院自然也不例外,他从相熟的太医院学徒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叫心腹小厮回去告诉了刘鎏。
传递完消息之后,想到最近流产的人比较多,心底突然间就不大放心柳桐桐了。
他也有五六天没有去看她,下午下了值,倒是不着急回家,转身去东大街买了些酸梅果子和蜜饯,捧着就去了酒楼。
柳桐桐虽然怀孕,却仍旧在酒楼忙活,如今因为有刘鎏入股,许劭明着说过要罩着她的话,她也不再隐在幕后出力,大大方方地柜台后掌了账本。刘雍走进来的时候,柳桐桐正在柜台后踩着小细腿的板凳,去够后头柜子里的东西。
刘雍顿时一股热血冲了脑门,吓得不轻,站在酒楼门口大喝一声:“别动!”
柳桐桐被吓得浑身僵直,当真不敢动了,站在板凳上眼睁睁地看着刘雍走过来,伸手将她抱了下去。
她羞红了脸,急忙推开他:“做什么?店里还有客人看着呢!”
刘雍转头去看,一楼大堂里,五六桌客人被他刚才一声大喝给吓得纷纷捏着筷子、端着酒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等到反应过来刘雍喝这“不许动”的对象压根不是自己,这些客人才又开始吃喝起来,只是纷纷给刘雍递了个大大的白眼。
今日来酒楼里吃饭的都不是灈阳城的本地人,巧了,都是来赶考的举子们。
不再关注刘雍之后,这些举子们就凑在一处说笑起来。
书生们大多满怀抱负,不管有没有真才华,最起码口中说起来,都是不差的。
有那嘴欠不嫌事大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英国公府,只是八卦的重点不再是英国公刘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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