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扶苏的儿子,子婴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胡亥的愧疚虽然存在一定的成分,但是最重要的是子婴的聪明,识时务、隐忍,超越常人的隐忍。
胡亥登基,尤其是赵高扳倒李斯之后,曾经大批量的杀害秦王室的公子、公主,但是子婴活了下来,表面上,他唯唯诺诺,处处以赵高、胡亥为尊,虽然与胡亥年龄相仿,但是一口一个叔父叫着,对于赵高也是恭敬有加,见面必施礼,出行必避让,让二人找不出任何的借口,反而觉得这个扶苏之后,是他们的一面旗帜,一面体现他们宽容大度的旗帜。
暗地里,没到夜深人静独自相处之时,子婴经常以泪洗面,感慨父亲冤死,感慨大秦的江山落于阉人之手,恨自己无能为力,多少次梦中惊醒,在梦中看到含冤而死的父亲,看到曾经气吞山河的祖父,在斥责他的无能。
但是子婴真的没有办法,没办法匡扶秦室,没办法去除奸佞,胡亥的昏庸,赵高的阴险狡诈,让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活着,他知道,只要活着还有希望,只要活着一切才有可能,他也曾经想过追随祖父、父亲而去,那样就一了百了了,不会再看到大秦的衰败,不会再看到朝廷中的乌烟瘴气,可是他忍住了,为了这一份责任,为了这一份梦想。
现在看来,梦想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咸阳已经被乱军包围,赵高已经在草拟投降的事宜,胡亥这个大秦的皇帝却终日里声色犬马,不理朝政,大秦真的完了吗?真的这样眼睁睁的完了吗?他需要做些什么,可是又能做些什么呢?手无寸兵,甚至想商量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无助,深深地无助,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大秦真的投降,他将在大秦王旗降下的一瞬间,自尽身亡,他不想作为一名王室苟延残喘于世,他忍够了。
因为心中有事,很难入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忽然外满的骚乱把他惊醒,唤来家人询问,家人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是听说咸阳城里有乱民暴动,赵高已经派人镇压了,皇宫里也出了卫士帮忙,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多事之秋哇!子婴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想道,也许是他追谁先祖而去的时候到了,打发走了家人,从书柜中取出一个小瓶,这里面装的是毒药,只要喝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去见死去的父亲、曾经叱诧风云的祖父。
在手里把玩着瓷瓶,要不要带着家人一起离去呢?恩爱的妻子,已经到了弱冠之年的儿子,如果大秦完了,他们不会有好的下场的,可是要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又有些不忍,尤其是他的儿子,还没有享受到人生,小小的年纪就要命丧黄泉了,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呀。“孩子,你何苦生在帝王之家呀!”子婴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正在踌躇间,忽然房门悄悄的打开,一个陌生的青年将军挤了进来,一身的血腥之气。子婴刚要呼喊,这个青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隐藏在门口的阴影里,子婴见来人没有恶意,连忙吹灭了油灯,借着月光,打量着来人。
韩笑也同样打量着子婴,子婴的机敏让他刚觉到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能在赵高和胡亥手中活到现在,如果没有这份机智,怕是早就化为黄土了。
“公子,我没有恶意,”韩笑低声的解释道,“我是韩笑,家父韩非,此次前来,是来帮助公子的。”来到这个战场之后,韩笑发现,韩非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会让人有一种认同感,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
“韩非的后人?”子婴端坐在椅子上,继续打量着来人,在他的身上,的确有一股贵族之气,这是普通之人无法模仿到的,那是一份自信,发自骨子里的自信,还有就是那份儒雅,文化的儒雅,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平常的百姓别说是看那书,就是识得自己的名字,也是一件非常奢饰的事情。
“韩公子请坐,不知深夜前来,要怎么帮助我呢?又知道我需要什么帮助呢?”子婴试探的问道。他今夜不再想隐瞒了,既然死意已定,不管是赵高来的试探,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已经决定了,从今后,他要做回自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秦室王孙。
见子婴淡定的样子,韩笑松了口气,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今天前来,我不想和公子兜圈子,只想问公子一件事情,还想不想挽救大秦的社稷?还想不想夺回属于你的王座?”
“大秦还有希望吗?”子婴眼神黯淡的说道。
“只要你想,希望还是有的,”韩笑坚定的说道,“赵高已经派人杀死了胡亥,明日早朝,他就要登基称王,如果公子还在乎大秦的社稷,我可以给予帮助。”
“胡亥死了!”子婴的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即便胡亥死了,咸阳城里都是赵高的势力,满朝的文武,都听命于他,咸阳城外,都是乱军的队伍,即便他赵高登上了那个王位,又能做几天呢?”
“满朝的文武,只是摄于赵高的淫威,不敢出头罢了心里还是向着大秦的,至于城外的乱军,倒是有五万人是我的队伍。现在只是看公子有没有想法了。”韩笑盯着子婴的眼睛问道。
明显的感觉子婴一愣,眼神中充满着渴望的火焰,急切的问道:“公子此言当真?”
“当然!”韩笑答道,“不过如今乱军四起,诸侯纷纷于关外建国,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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