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要谭嗣同先到养福轩小坐,他自己匆忙出去想法联系皇上。
相传养福轩有康熙皇帝亲笔书写的一个福字,谭嗣同闲极无聊,便在大厅找了一圈,可并没有看到那个福字。
但是转到内屋,谭嗣同却大吃一惊,他发现那墙上挂着的是陆机的平复帖。这才是国之重宝呀。
平复帖乃法帖之祖,九行八十四字,字字珠玑。若论它的价值,就是十座恭王府只怕也买不到它。
陆机以隶书入草,秃笔枯峰,字迹简约而有奇峤,古质却有洒脱。这正是魏晋时期书法大变时的典型特征。
魏晋时期,涌现了大批书法大家,而秦汉时通用的篆隶书法也由这些书法大家们改变得更为优美洒脱,并渐渐形成了新的字体。而陆机的平复帖就是这段历史的代表。
谭嗣同看到这些的名帖,怎能不心潮澎湃。他神往着魏晋风度,仔细揣摩着陆机的笔法用墨,已经神游物外,竟然忘了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恭亲王轻轻一声咳嗽,谭嗣同才从平复帖里醒悟过来。他回头一看,不知几时恭亲王已经回来了。他身边还站着俩人,一个正是那光绪皇帝。他身边还倚着一位衣着华贵,千娇百媚的女子,应当不是皇后就是贵妃了。
几年不见,光绪已经长高了许多,他眉清目秀,眉宇间也有了帝王之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血气不足。
“还不快快拜见皇帝与珍妃娘娘。”恭亲王提醒谭嗣同。
谭嗣同赶忙翻身下拜:“吾皇万岁,珍妃娘娘千岁。”
光绪一把牵起谭嗣同:“爱卿免礼了,知道你来了京城,我这是特意来看你的。”他眼中情真意切之意真切,显然对谭嗣同的到来特别高兴。
早有人送来茗茶,恭亲王请大家落座。谭嗣同不敢越礼,只是拱手站在一边。光绪拉他坐下:“今日不是朝堂,爱卿但坐无妨。”于是四人团团坐下,恭亲王屏退了手下。
谭嗣同毫无忌讳说了张之洞要自己来京城的目的,也向光绪汇报了湖北这一年的改革情况。他说张之洞倒不是关心个人荣辱,只是担心有人借题发挥,要中断湖北的洋务改革。希望圣上慎重处理这件事。
光绪和奕欣一样,开始也没有重视这个问题,他本来是把张煦的折子已经留中不发了的,以为过段时间此事自然就阴消了,听了谭嗣同一说这份折子竟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也是始料不及。
朝中已经斗法了,张之洞身在湖北都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自己这个皇帝却还蒙在鼓里,光绪觉得自己真的窝囊。
“旨由上出,圣上只要自己有主意,其实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来。恭亲王安慰光绪。
“王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事还是太后说了算,我父亲如果真闹得太后那里去了,我就做不了主了。”
“只怕这背后就是有太后的主意,她怕张之洞步子走的太急了,要借机打压他一下。要不李鸿章怎么敢扣押湖北的物质?他就不怕张之洞参他吗?”奕欣分析。
李鸿章位高权重,在朝中已经无人可以摆布他当枪使。他惟惧老太后一人,想想要真有人指使动他,那肯定是太后了。否则李鸿章不傻,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一个和自己平级,圣眷正隆的大臣结怨呢?
谭嗣同有朱嬛玉早帮他分析过形势,所以他对局面倒有了见解:“既然这事是太后撑腰,那其实只要哄住她就行了。”
“怎么哄她,太后看似已经交权与我,其实朝中大小事务依然是由她朝纲独断,她本来就是反对我不尊祖宗成法,一心改革的。”
“太后嗜好权利,平生最怕的就是有人来夺权。这张煦一下犯上,揪着张之洞的小过失就想掀翻顶头上司,这是狼子野心,皇上如果在太后面前说穿这一层,您认为太后还会支持他吗?”谭嗣同提醒光绪从夺权着手。这是朱嬛玉教他的说词。
打蛇打七寸,太后一生权谋起家,最忌讳的也就是怕人觊觎她手中的权力。如果把张煦说成是篡权的阴谋家,那太后自然就会对他的看法大打折扣了。这果然行得通,恭亲王连连点头。
“醇亲王除了胆小慎微,遵循旧制,其实他最担心的是怕各地都推行新政,导致国库财税收不上来,因为他主持着太后的园林修建。这需要巨大的开支。皇上如果答应你父亲财政上绝不影响他修建颐和园,我相信作为父亲一定是不会为难自己儿子的。”谭嗣同继续帮光绪分析形势。
“如果没了太后背后支持,醇亲王也不掣肘,那张煦一道状子就掀不起浪来了。”光绪如卸重负。
“皇上还得快刀斩乱麻,就以督抚不和的名义马上把张煦调离湖南,如此这事也有了个结论,不会再给人闹事的口实。同时也实际表明了支持张之洞的态度,这对那些守旧派也是一种威慑和提醒。”恭亲王心思缜密,不忘提醒光绪且不能拖泥带水。
这件事看来可以想法平息了。但李鸿章扣押的机器怎么办呢。他可是以维护国家利益的名义扣押那批货物的,张之洞也承认那是德国人淘汰了的生产线。
但是中国能买到人家的先进技术吗?有了那条别人淘汰的生产线,中国却可以让国家的兵工产业有零的突破呀。张之洞不是无脑傻瓜,他是想积累经验好后起直追呀。
但光绪总不能鼓励大臣去买洋人的淘汰货吧。所以这件事他是不能出面压李鸿章的。
“爱卿,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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