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胭脂进到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并没有发烫,低头见他情绪不太对,便低声问道:“怎么了?”
苏幕闻言微微别开头,避开了她的手,神情淡漠,不发一言。
胭脂的手放在半空僵持着,她心下委屈难言,慢慢收回手坐着默然不语。
苏幕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这般魂不守舍,终是忍不住别过眼,垂着眼睫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孙婆子从厨房端了药过来,胭脂忙伸手接过,对着苏幕轻声道:“咱们先把药喝了,要不然你的伤好不了。”见苏幕不理人,她默了一会儿,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苏幕嘴边。
苏幕见她这般也不喝药,只淡淡道:“你还管我的伤能不能好……?”顾云里三个字堪堪,就要说出口,又生生咽了下去,终究是不敢提。
顾云里死了,在她心里自然狠狠刻下了印记,他再努力又怎么比得过死人。
胭脂端着手中的药只觉疲惫不堪,她不明白苏幕怎么了,只觉心里压抑的难受,默默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这在旁人看来就是不耐烦,连应付都不愿意。
苏幕静静看了她许久,终是微微笑起,苍白的面庞带着苦笑,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药一口干掉,又递给了气疏离,“你去歇着罢,不劳烦你这般辛苦。”
胭脂闻言只端着碗,木讷讷的模样,看着他唇瓣微动,终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幕瞧着只觉眸光一闪,别开眼躺下转过身便不去看她了。
胭脂静坐了半响,看了他的背影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做,她现下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胭脂见他睡了便拿着碗站起身,却不防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碗都没拿住“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了几瓣,整个人一下栽倒在了苏幕身上。
苏幕心中一紧,连身上的疼都不曾感觉到,忙起身去抱胭脂,却不料起身太猛,牵制了内伤一时没缓过来突然晕了去。
孙婆子在一旁吓得五脏俱不附体,叫了两声都没反应,直吓得不敢动他们,忙跑到别院去请了方外子。
屋里窗子大敞丝丝阳光透进来,外头极清新的花香微微透进来,光线极亮,衬得屋子极为敞明,屋里飘着淡淡阳光洒在木头上的清香。
胭脂眼睫微微一颤,只觉眼皮千万斤重,费好大的劲,才极为艰难的睁开眼。
她看了眼床榻见自己正躺在苏幕身旁,微微侧头便见他正看着自己,一脸担忧,见她醒了忙低下头来轻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胭脂倒是觉得还好,便轻轻点了点头。
苏幕像是松了一口气,俯下身来抱住她,当时急需要安慰一般。
胭脂见状伸手轻轻回抱他,心里百种滋味纠缠,这抢来的幸福真是让她既欢喜又绝望。
可是事实没有胭脂想的这般简单,她那一次晕倒整整睡了三日之久……
她的命本就是因为顾云里才有的,她是为了帮他渡劫才存在的,如今渡劫之人不在,她又怎么可能苟活?
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像是指间的流沙一点点在流逝。
她本以为只是没有休息好,可苏幕这般重的伤都能下床走路了,她却还是提不起力气,吹了风便会头疼,记忆力也在一点点衰退,偌大的太阳照在身上也还是冷,穿得再多也不见半点用。
苏幕每日都让方外子来替她把脉,也没查什么毛病,皆道劳累过度,让她放宽心思,凡事不要放在心里,郁结心中不利于养病,旁的也没再多说。
可胭脂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的,她便是把心放得再宽,也无济于事,这命数早就已经定了,再怎么强求也没有法子。
苏幕起先极为担忧,每日都守在她身旁看着,后头见她一直不曾好转,便也没了那个耐心守着她,开始筹谋他的生意,终日忙得不见踪影,她又终日嗜睡,二人自然更没有多少时间相处。
胭脂每次想要见他,不是在外头就是在应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便是回来了也不过坐一下便又要忙,她知道他要东山再起,他想要回之前的钱势地位,可她撑不了多久了,为何不能等一等?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真的没有了……
他们已经有好几月不曾好好相处,便是说话也不过匆匆几句,这少年夫妻如何经得住多日不亲昵,她往日听陈家婶子说过,这夫妻三月不见便能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和苏幕渐行渐远,终究连话也说不上一句,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说到底还是她妄想了,古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用那样的手段抢来的幸福,终究不会是她的。
他们的感情在好又怎么样,十个月还没到就熬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卖肾雷,么么哒~
丹青手:“第三弃还未完成,进度还在98%…………窝们熬一熬,咬牙熬一熬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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