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两个月亮啊。
云片羽双手抱膝坐在监牢里,仰头看着三米高天花板上的一扇小小的天窗,接近于淡蓝色的月光从窗户漏进,正照在云片羽苍白的脸蛋上。
起初,在被丢进牢房关门落锁之后,云片羽闹过,哭过,可无人理会,只有她声嘶力竭的喊声回荡在空寂幽暗的监牢里,直至放弃。
云片羽蜷缩着自我安慰,尝试用阿q来保持乐观。她也试过回应先前曾要她注册的奇怪系统电子音,当时因为她被那骷髅封闭声音而没能回答,过后无论她是喃喃自语还是大喊大叫,那系统音都没在出现,仿佛之前只是她恐惧之下的幻听。
唯一可能是希望的线索断了,空旷阴暗的空间更使她不停的回想过去,她的家人、她的生活。
云片羽是21世界华夏w市一个普通女孩,大学刚毕业,正面临就业难题,她不是独生女,父母膝下还有个弟弟,穿越前,她刚从人才市场回来,半路上打电话给父母,正好是弟弟接的,那刚上大学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屁孩又嘲讽她面试失败,说她空长了一副欺骗少女芳心的好皮囊,却是个女的,如果不找份好工作提升自身条件,将来绝对没有男人会看上她,直把云片羽气得不轻,准备回家好好教训他一顿。谁知,突然间,她就穿越了。
她穿越过来时原世界正是初秋,穿着夹克外套和牛仔裤,而这里,虽然不知天气,但气温也微冷,她身上的衣物倒也不至于让她冷得瑟瑟发抖。可内心中涌上的恐惧寒意难以抵挡。
爸爸、妈妈……弟弟……
云片羽几乎把头夹在双腿间当鹌鹑,寂静无声的恸哭。月光中灰尘像悬浮的雪花一样轻舞在空寂的石头监牢中,更渲染了这份悲戚之景。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醒来时,从天窗漏下的一束阳光告知她已经是第二天。云片羽仰头,想看看是不是有两个太阳,可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低头,她不意外看到铁栏外的一只碗和一杯水。
云片羽将她的早餐拿了进来,碗里是糊糊的,好像燕麦片的东西,而旁边的陶泥杯子里,看起来也完全就是清水。
她盯着碗,嗅了嗅,然后稍微尝了一点,类似面粉的味道,应该没毒。但饿了一个晚上的她还是没碰它,而是小口小口省着喝那杯清水。
八个小时后,饥饿难耐的她将那碗糊糊吃得干干净净。
放下餐盘,云片羽重新缩回角落,她摸着脖子上怎么也无法弄掉的圆环,思考自己的遭遇与未来。她穿越了,肉身穿,还很不幸的没有降落在荒郊野外这种穿越者的常规地点,并且还不幸的遇到了坏人,被关押。
那个皮包骨显然不是善茬,她不清楚他想对她做什么,也只能猜测他不会轻易让她走,更不会轻易送她回家。
她该怎么做才能求生呢?她还有机会回家吗?
太阳从天窗一侧慢慢往另一侧挪动,云片羽一直坐在等待,直到晚上,又有人过来送饭了。
是肉球啊。他仅比云片羽的膝盖高出几厘米,却将饭菜盘子举过头顶,迈开两条肥肥的小短腿跑到监牢前,放下了餐盘。
“你是谁?”云片羽问:“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肉球抬头看了她一秒,转身速速走掉,无论云片羽在他背后如何呼喊。
沮丧的云片羽拿起盘子,她不去想这燕麦糊可能是出自肉球之手,飞快的吃完了。饿着肚子,可想不出办法。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时间像割肉的钝刀,一下下折磨得云片羽发疯,肉球每天都会她给送餐,但只有两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牢笼里也只有净手的木桶,无床无凳,云片羽两夜均是和衣而睡,在梦中与家人见面,隔天醒来,眼角泪痕干涸。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五十多个小时内吃了两餐喝了两杯水的云片羽躺在地上以减少消耗,忽然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萎靡不振的她看这两个骷髅和先前那个矮小的肉球时,有心害怕但无力挣扎。
两个骷髅仆人走了进来。
云片羽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这次不是拖的,是她自己走的。
尽管低血糖导致了眩晕感,可她还是下意识的观察着四周,这里的建筑风格像中世纪的城堡,她所在的监牢处于低层位置,现在她正上台阶,去向高处的某个房间。
吃力的爬上几十层的台阶,来到某个实验室内,云片羽看到那皮包骨站在里面。
“虽然我说的你听不懂,但你看我的表情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云片羽克制自己的恐惧情绪,直视了对方绿火燃烧的眼窝,说:“我来自异界,只是一个普通人,请你放我回去好吗?我会答应你的一切条件,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求你了,我想回家。”
皮包骨皱起眉头,显然在猜测她刚说了什么。
当云片羽准备重说一次时,这位恐怖的骷髅突然上前,将他骨瘦如柴的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并动念了奇怪的咒语。
最初是刺耳的耳鸣声,下一秒,猛烈一击的剧痛从云片羽的大脑深处猛然产生,仿佛有人拿了根木棒狠狠依照顺序击打了她的大脑、小脑和脑干。
“啊——!”她推拒着他的手大喊:“好疼!你在做什么!”
“你现在能听懂了吗?”
“是的……我听懂了。我能听懂了。”云片羽喘息了足足好几秒,连连点头,她的鼻孔里流出了一股血。
“很好。”亡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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