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李电入门后便好像真的一头扎进了无尽大山的深处,更好像是这世间绽放出的最大的一颗烟花,用昙花一现来形容他此后的境遇最合适不过。
三年的时间如光飞逝,除了当初登顶天阶天下震惊之外,李电再也没有任何的新消息传到外界,感觉就好像是在潜心修道一般蛰伏了下去。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三年的时间里他在赦天山中过的并不愉快,因为他用了三年时间修为境界仍旧停留在二品聚灵境,现在的他再也不敢去看天阶顶端立起的那块儿石碑。
“什么老子天下第一,他就是个天下第一大笑话。”
李电正负责往簿山殿运送一批山货,几个同门男弟子却在他的身后放声的嘲笑着。
“你妹的。”
低声骂了一句,李电继续埋头推车,类似的事情在这些年中时常发生,可既然上了山,李电就没有想过要放弃。这里不仅让他的大哥和父亲衣食无忧,更关键的是他知道不是自己不能修道,而是至今为止师门中没有任何一部功法能让自己踏入道中,但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并非是功法的问题,是他本身的问题,于是他便被人当做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人人可笑,人人可嘲。
李电当真也想一吐胸中块垒,做出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之举,扇那些整日嘲笑贬低他的人一个大嘴巴。可现在他连驾驭体内灵力吸纳天地灵气都办不到,那些想法更是如白日做梦般只能拿来想想,好在师门之中还有一个亦师亦友的甲子清对他一直如初,不仅寄予厚望还会不时的会安慰他,告诉他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这时李电前方走来一名身后负剑的青衫男子,整个赦天山门此等装束者只有一人,方有论。
方有论行至李电的车前微微一笑,入门数年的李电不可能到现在都不懂得什么叫礼数,何况还是在赦天山门这个规矩又多又严的地方。
“方师兄。”李电停下车恭敬的作揖。
声名一向极好的方有论点了点头,毫不自傲的回礼说道:“李师弟这是送东西去簿山殿吗?”
李电点头说道:“是啊,不然我还能干点啥呢,现在只有干点力所能及之事,帮帮甲师父的忙。”
赦天山门中没有拜师收徒一说,入门弟子共同跪拜之人只有开山祖师,便是掌门与四大殿主都不曾收过一个徒弟。出师后的门人对于新弟子来讲都是师父,所有的功法也都对弟子们公开,任何人都可以随便选取。赦天山门中讲究的修道之法是请学与自悟,请学便是弟子们可以向任何一位前辈请教学习,而那人则不可推脱,当然掌门与四大殿主肯定是例外,只有他们才可以说不,不然的话别的人就不用去授业了,所有人肯定都要直接去向那五人请学的。至于自悟则更加简单,比如方有论闭关悟剑柱,便是自悟,而类似于剑丘的地方在赦天山门中还有很多。
方有论看着李电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绝不是凡人,能够登顶天阶,自然不会是个笑话,只是机缘未至而已,不过你既然没能融会任何的功法,何不先去自悟一番,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方有论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谦卑,当真对得起外界评赞的谦谦方有论之说。
李电点头告了声谢,便推着车跑掉了。
方有论怎会看不出对方恨不得躲着自己,又怎么愿意停下来再多说几句话。毕竟李电三年前登顶天阶的事迹太过震撼世间,是那时最响的一颗天雷,可是那阵震天响的雷声过后,竟连一滴雨也没有掉下来,就不止是一个丢人现眼所能表示的了的了。
那时候的李电何止是一个大红大紫所能形容,整个赦天山门都被他一人的名字所填满,甚至赦天山门所处的龙秧国国君都有意想要召见他,连方有论是谁都不再有人过问了。现如今,李电入门后未有一丝精进,更没人听说他修习了哪套功法,所有的门派中人都知道他至今为止都还不能调动灵气为己用,更别说修行了。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地方叫做簿山殿,是整座门派里最和气的地方,在这里李电不会受人促狭,更没有那些诘难和勾心斗角,因为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天赋不佳的修士,大家与世无争,只管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心平气和的谈笑,默默地为师门做着贡献,用自己的平庸衬托着同门的卓越。
簿山殿坐落的山峰较之其余三殿而言显得未免有些太过低矮,建筑群更是由无数的民居组成,门派中所有弟子的亲人家眷都住在这里,自然也包括李电的大哥和父亲。
簿山殿的主殿更像是个大点儿的四合院,殿中有修士三千余人,支撑着整座山门的衣食住行等后勤工作,可以说正是他们勤勤恳恳的操持整座山门的俗务才让其余门人得以全心全意的修炼。
李电轻车熟路,将货物拉入了一间库房当中。甲子清不吭不响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却听见李电拍了拍手说道:“您都多大年纪了,这种事玩上个一两次就可以了呗,哪有你这样没个够了还,我还能次次都被你吓的跳起来吗?是不是啊甲师父。”
甲子清板起脸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哪儿能啊,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辛苦了,这样也好,修不了道你还能练出一个壮硕身体,身体有劲了还可以干点儿别的事。”
李电捞住甲子清的肩膀,亲密的说道:“要不咱们俩喝一杯去?”
甲子清打掉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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