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远想看看自己被扔到了什么地方,但根本睁不开眼睛,他的感觉既像在云端飞翔,又像在水下潜行,因为害怕被摔死或被淹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差从喉咙里蹦出来,他想尖叫,却张不开嘴。
“那两个王八蛋把老子扔到什么地方了?”齐明远心里骂道。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已经从鬼门关出来了,不是还要去别的什么关吧?难道刚逃离狼窝,又要入虎穴?可自己从前没听说过人死了还有别的什么去处。
莫不是要升入天堂?对,也许这就在去天堂的路上。
以前听老人们说过,在世做好人,死后升天堂,如果当坏蛋,死后入地狱。
怪不得刚才大殿上那家伙不要自己,也许老子在世时不是坏人,看来这边倒公正,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好坏分明,不讲关系,秉公办事。
想来也是,就自己这个吊样,即使在阳界想当坏人,也是有心无力。
当初三个人同时进入杜楼村小学当民办教师,没用三年,其他两个就转成了公办教师,自己却原地踏步,五年过去了,齐明远至今还是个可伶的民办教师。
齐明远嘴上不服,心里却很清楚,转公办教师那两位,一个是乡长的儿媳妇,另一个是县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齐明远家里呢,所有还在喘气的直系旁系亲属和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不是农民。
亲大伯齐长顺倒是土楼村的村书记,可他因为家事和齐明远的父亲闹矛盾,十多年都不说话,兄弟俩的关系还不如外人,况且,村支书也就在本村算个人物,到了县乡一级,和普通百姓没有多大差别。
齐明远心想,老子如果是坏人,想点坏主意,民办教师的转正也许早就搞定了,除此之外,那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缺德损寿,横行霸道,损人利己的事,没有一件与自己有关。
不过好像也不对劲,去天堂应该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可自己为何难受的要死?这感觉比他妈去地狱还难受。
看来也不可能去天堂,人贵有自知之明,说实话,自己虽不是坏蛋,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因为从记事至今,乐善好施,修桥补路,扶危济困,支助孤寡,见义勇为,这些与好人有关的事,没有一件跟自己挨边搭界。
前世既非坏蛋,亦非好人,自己就是一枚**丝,如此说来,天堂地狱都去不成了。
但是,没听说过谁死了一直在外漂着的呀?就算**丝,管他地狱天堂,总得有个归宿吧。那首歌怎么唱的?对,歌名叫野百合也有春天,难道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还不如一支野百合?
“年轻人,你这是要往哪里去?”正在齐明远胡思乱想之际,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但他并未在意。
“喂,问你呢,君欲何往?”
“你问我?你是谁啊?”
“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人,当然是问你啦。”
“你和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我连你的影儿都没见着,哪来的你和我?”
“你还非要看见我吗?你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回哪儿去?怎么回去?还回得去吗?”
“哈哈哈!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我......,你是说,让我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回去能干什么?”
“干你该干的。”
“我该干什么?”
“哈哈哈,抓住出现在你面前的机会,自然就知道你该干什么了。”
“那我,我......,”
齐明远还想进一步追问,周围却死一般的寂静,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
猛然,齐明远的脚尖触到了河底,这使他有了一点知觉,在外界因素的刺激下,他恢复了一丝意识,但还是觉得心中憋闷,张不开嘴。
湍急的河水卷着齐明远继续向下奔流,在黑暗的水底,他的手触摸到了杂草一样的东西,这进一步刺激了齐明远大脑意识的恢复,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被河水吞没,但并没有被淹死。
齐明远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抓住河底的杂草,先使自己停下来,不被河水继续卷向下游。停住后,他抓住杂草一步步向前爬,感觉到前面是一道斜坡,再往前爬,他的头露出了水面,继续用力,最终爬上了河岸。
他呆呆地坐在岸上,犹如一滩烂泥,一方面他确实精疲力尽,另外,过去十多分钟的经历,让他惊恐万分,惊魂未定。
溺水的人上岸后,都要人工呼吸挤压胃部,让灌进胃里的水排出来,齐明远觉得奇怪,自己显然溺水了,而且没入水下的时间还不短,上岸后肚子一点也不胀,胃里也没有不适之感。
难道这是重生了?八零年代末还没有互联网(至少中国还没有),重生这个词在字典中虽然早已有之,但在那个年代叫得并不响,只是最近这些年,有了网文这种文学形式,才使重生一词如雷贯耳。
嗯,也许就是重生了,要不怎么和一般的溺水者大不一样?
也不完全像,看看那些热得烫手的网文作品中的重生者,人家要么重新回到学校继续念书,要么重新回炉参加高考,或者遇见什么意想不到的好事,或者有了特异功能。
再看看眼前的齐明远同志,除了半死不活和狼狈不堪的形象,他和以前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也别说,齐明远从三十来岁重生回到二十二三,年龄只差七八岁,还都属于年轻人,单从外貌上,确实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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