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饺子,饮完温酒,隗顺收拾好碗筷酒壶。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杂乱无章,大概有四五个人。隗顺赶紧去打开大门,只见御史中丞万俟卨领着几名随从匆匆赶了过来。万俟卨一到,便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酒气,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隗顺,隗顺不敢对视,只得避开万俟卨那锐利的目光。
万俟卨叫隗顺打开牢门,一众人鱼贯而入,其中一人端着一张托盘,盘中放着一只九龙杯。万俟卨皮笑肉不笑地道:“岳大人,今夜除夕,大家本应跟家人团聚,无奈岳大人却在此受牢狱之灾。圣上宽厚仁慈,念在岳大人以往的功绩,今夜特赐御酒一杯。岳大人,请笑纳吧!”说罢往左边让了一步,回头朝端杯之人递了个眼色,端杯之人上前几步到岳飞面前。
岳飞望着眼前这杯酒,一切都明白了,也彻底绝望了。想想自己戎马一生,为国为民,可谓忠肝义胆,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是老天无眼还是自己生不逢时?望着那墙壁上自己用血书的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微微一笑,端起九龙杯一饮而尽。
万俟卨见岳飞喝了毒酒,冷漠的面容带着一丝阴笑,领着众人退了出去。而此时的岳飞,毒酒在他体内翻江倒海,痛不欲生,可他的面容却是异常地平静,看不出一丝痛苦,最后还带着微微笑意,看了看左右泪流满面的岳云和张宪,用最后一口气说出了六个字:“公道……自在人……心……”一旁的隗顺也已是泣不成声。
绍兴十二年正月初一,这一天本是热闹喜庆的日子,可是今天的临安城却犹如死一般的沉寂。一大队官兵押着两辆囚车,囚车内站着岳云和张宪二人,浩浩荡荡地从大理寺开往集市刑场。两边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义愤填膺。本是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微风渐起,阴云密布,冬日的太阳被遮住,人们不由地觉得更多了几许寒意。
法场上,监斩官万俟卨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跺着双脚,双手来回搓个不停,不时地看一看天,心中默默地抱怨着对老上级秦桧的不满:坏事都他娘让我干,大年初一还蹲法场。
“咔嚓——”突然一个炸雷,把万俟卨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是什么鬼天气?大冬天的放响雷。看看时辰,午时三刻还未到。管他的,差一点不怕,这反常的天老爷,等会下起雨来可不好。万俟卨心中想着,于是抓起监斩牌吼道:“验明正身,准备行刑!”
两名刽子手各饮了一碗酒,将碗往地上一摔,手中鬼头大刀高高举起。嘭、嘭两声,两名刽子手应声倒地。
刹那间,几名黑衣蒙面人飘然而至,一人舞着手中的雁翎刀大喝:“挡我者死!”直奔施刑台。其余蒙面人阻挡着蜂拥围来的官兵,那些官兵怎是蒙面人的对手,顷刻间便有十余名官兵倒地气绝。
“有人劫法场,保护万俟大人。”一名校尉大叫道。
万俟卨在一群官兵的簇拥下,大喊:“别让他们给跑了。”
募地,人群中几条人影迸出,截住黑衣蒙面人开始厮杀,这几人正是秦桧密派的高手洪天赐、白无宗等人。白无宗截住奔向刑台的蒙面人,怪笑道:“嘻嘻,等你们多时了。”蒙面人也不答话,急攻几招,突然朝人群大叫道:“师叔何在?”
“贫道来也!”声音伴随着人影从天而降,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着三清袍,头戴紫金发冠,身背一柄三尺乌鞘剑,剑柄端头两道红樱飘逸,精瘦的面容上长须横眉,道袍长须随风而舞,宛若天师仙降。
那道士拦住白无宗,黑衣蒙面人便抽开身奔到施刑台上,两刀砍断了岳云和张宪身上的绳索,急声问道:“大哥二哥,元帅呢?”
二人一听蒙面人声音,齐声惊道:“三弟,是你!”黑衣蒙面人正是胡定国,胡定国挥刀砍翻了两名围过来的官兵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开。”
岳云长叹一声道:“父帅昨夜已在狱中被害,我同大哥已决意随父帅而去,死有何惧,我们清白坦荡,若是真逃了,岂不是正中奸贼下怀。”张宪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这样死了,有什么意义,难道能唤醒那昏庸的皇帝吗?”胡定国悲愤道。
“我们心意已决,三弟你走吧!”张宪淡然说道。
“三弟,那奸相定不会放过我们家人,定会谴人暗中陷害,只求三弟能护我母亲弟妹到一个安全之处,我便是死而有憾,却亦可瞑目。”岳云说道。
“可是……”胡定国正欲在说,却见那岳云张宪二人相视换了个眼色,同时用脚挑起两名死去官兵的长枪,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啊!”胡定国大吼道,在场的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给怔住了。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苍穹,接着“咔嚓——”又是一个响雷,密集细雨倾泻而下,或是老天也为这冤情黯然落泪。
胡定国叫了一声飞云兄弟,便抗起岳云。南宫飞云过来抗起张宪后,左手放入口中一声尖哨,便和胡定国跃出刑场。其余黑衣蒙面人也都相继撤离。洪天赐等人正欲追赶,却见后来那中年道人背后长剑冲天而起,道人随即腾空捉住长剑,竟停于半空之中,向地上轻轻一划,口曰:“九天狂雷!”
无形剑气阻住洪天赐等人,只觉一股强大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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