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东北的女朋友,口音就彻底变味了。有时候温阮都要过好一会,在嘴里倒腾倒腾,才能完全明白她哪个词指的是什么。
“阿阮,我们明天晚上出去撸串唱歌,一起啦。”
温阮刚刚买好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票,“啊哦,你来迟一步。”她朝许娇晃了晃手机。
许娇扯下面膜,“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抛弃我!”
“乖,等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哼,一群没良心的女人。”说罢,踱步去厕所冲脸了。
温阮洗完澡,在床上支了个简易小桌板写稿子,是明天广播社要交的稿件。本来决定去礼堂找一下许娇跟她说一声就回来写稿子,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给耽搁了下来。
寝室里,只有临近厕所的一扇照明灯悬空挂着。许娇怕黑,那盏灯就一直开着。
温阮睡在许娇的右边,对面是老徐的地盘,老徐的右手边是白美人的床,外面套了一层粉嫩的床罩,这是前段时间网上兴起的空间隔断法,每个遮罩里面都是自己独立的小空间,既不会打扰他人,也拥有自己一片独立的小天地。
温阮的床罩里,此刻灯火通明,正在挑灯夜战。
思绪卡壳的时候,她习惯跳脱出来,看看手机听听音乐。温阮刷着微博,突然想起沈旌点的那四杯星冰乐,联想到同事的形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打开微信对话框。想了想,编辑了一段话发送过去。
【温言软语:今天不好意思,我应该确认一下的,让你和你的朋友吃了一肚子冰块,真抱歉。】
【温言软语:下次你再过来店里,我请你喝我们店最好喝的咖啡。/皱眉/】
温阮发送完毕,重整旗鼓,继续码字。等到她写到第二篇——关于来年的畅想与希冀的时候,放在远处的手机闪了一下,她点开。
【行舟.f:?】
这是什么意思?
温阮又加了一段话,让整个表达的语境听起来正常再正常,弥补自己的过失。
【温言软语:我有员工券,不会很破费,今天的事真的抱歉。】
对方第二条回复很快发过来:
【行舟.f:什么都可以点?】
【温言软语:当然。/皱眉/】
【行舟.f:嗯,我知道了。】
对话结束。
温阮对着手机思忖几秒,这个语气怎么和他本人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
正疑惑间,手机最顶端的时钟跳了一个数字,2:00整。
她赶紧收起玩心,认认真真的投身于工作中,不然赶一夜都写不完的啊。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星星灯火尤为亮眼。每一盏都是一家温暖团圆的象征,方衍闭了闭眼,将椅子调转回来,已经看得够久了。
电脑网页上,是一家建筑公司官方网站的界面。
陪朋友打了两局游戏,赢了,但成绩太难看。朋友感觉他心不在焉,连说“带不动带不动”,改日再约。
他这样失神,是从下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开始。那人现在连手都懒得动,让司机林伯打过来问他元旦要不要回家。
“不回去,学校有事。”
林伯那边顿了顿,好像在等着什么,继而又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吧。”
方衍揉上太阳穴,忍不住将隐忍了许久的怒意压上一半,不想牵扯进无关的人,他沉了口气,“林伯,那早就不是家了。”
他将手机扔到一边,残存的一些记忆频频涌现。
高考那年,方远山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没有商量,没有犹豫,母子俩就住进了方家。
那时候方衍的母亲才刚刚过世一个月,他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又是阴郁的性子。几乎天天吵,每次方远山不是动手就是动辄要把他赶出家门。
正是叛逆的年纪,堵起气来不管不顾。上网吧包夜半年,吃喝拉撒睡全在那一方座椅上。整个人颓废不堪,全然没有了三好学生的样子。母亲的骤然离世,父亲再婚又娶,他感觉当时的自己深处泥泞,就算强行把他拉出来也不能存活。
意气风发的少年一瞬间跌入谷底,连亲友都识人不辩。
那时,又是谁,拉了他一把呢。
方衍倚上椅背,脖颈间下颚角的线条清晰,他的眉色很深,尾部细长,眼窝有些微凹陷,睁眼的时候狭长冷漠,是副淡泊清冷的相貌。
方远山嗔他生就一副冷血无情的长相,他嗤之以鼻。
拧眉嗑上眼,午后突然闯进室内的那张面孔倏地闪现。
他咒骂几声,静默良久。
从外衣兜里寻摸出半盒烟,烟雾缭绕一阵。
打开短信,里面是干妈发来的过节问候,指尖长按上那串英文数字相间的用户名,复制粘贴。
阮春华发邮件说明天下午回国,想一起吃饭。她对他的照顾和情谊,是那些苍白颓败的日子里阳光一样的存在。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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