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挡,墙外有不小的喧哗和哭闹声。她有些奇怪,“那后边是哪里,怎么听见有哭声?”
这些事只有菡光能回答了,“那后边也是太尉府里,住的多是杂役仆人,人数不少。”
她可没有这么好糊弄,似笑非笑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吧,下人敢这样吵闹生事?”
菡光这才讪讪了实话:“也不止府里的下人,前边有些个吏属的家眷也住在这,还有些亲戚……”
哦她懂了,树大好乘凉,一人得道,远近亲戚来投奔的事正是常态。
从前她家里也住了好些个寄居的亲戚,沾亲带故有时候连什么关系都说不上来的人,偏偏出了门谱摆得比正主还大。但是没办法,哪怕只有藕丝似的一丝亲戚故交情分,就不能把人推开千里之外。太尉府这么多吏员、仆役,有做到高位的在府邸空房里多讨几个小间住,听起来也不碍什么。便如虞娘一家,也在府里一角有个小院,还有丫鬟伺候。
“只是她们闹什么,本就是格外开恩才住进来的,嫌日子太平顺了吗?”景语听着墙那边吵闹声越发大了,有些不高兴。吵吵嚷嚷不像样是一回事,她的脾性也是不耐烦听这些七姑八婆吵嘴的。
“是太尉让这些人搬走呢……”菡光小声解释道,“有好些人住了几年时间,忽然要走可能不太高兴。”
谢骁要把他们赶走?她皱了皱眉,没急着发问,“你带我去看看。”
菡光在墙上寻了处小门,几人穿过去也不必费心查找,墙后边到处都是乱象。
这片的屋子大多是卷棚屋檐的平房,好些人家不从府里的大灶上走,就在屋旁搭了简陋的灶台,看着很不美。远近树木之间系着绳索,挂满了晾晒的衣物,更有从屋檐下牵绳的,大人小孩的物件都有。这里看着已经和古朴肃穆的太尉府没什么关系了,到处都在乱哄哄收拾东西,妇人们不安地围拢来叽叽喳喳,更有甚者坐在地上哭着撒泼打滚,“一直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赶人?我孙子过几天就要来了,这可到哪里落脚是好,我要留下过年,我不走!”
“就是啊,你们怎么狠得下心,这快入冬了叫我们住哪里去?”
好几个来劝离的青衣男仆被妇人们愤怒地围住,要讨一个说法。
“这里竟住了这么多人!”景语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沉下脸来,“怪不得太尉要请她们出去,还真当这里是自己家,子子孙孙都要在这里繁衍不成?再过几年,是不是连房子都要改地契了?”
她不是小气之人,但对这些理所当然占便宜的人也绝无好感。他们和太尉府没有一丁点从属关系,是别个人八竿子之远的亲戚,拖家带口住在这里也罢,再不该对主人家的家务决定指手划脚。蹭住了这么多年,这些人把这片屋舍弄得极不规整极丑,任是谁看到都不会欢喜,更不必说那些个心态。
她都要佩服谢骁,怎么能忍他们这样寄居在这,果真不当家就看不见?若是她一早知道二墙之外大片地方这样被人占去,恐怕要怄死,和几间房几个花费无关,当家之人谁也不会喜欢带着这么一大串不相干的人事。也幸好之前府里没有女主人,不然三姑六婆轮流上来求个差事搂个秋风,也是够难受的。
估计是没人敢不识趣地去打扰谢骁,才叫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其实太尉老早就下令叫他们搬走了,如今都拖了两三个月,这些人就是赖着不走。”菡光也有些看不上这个做派,太尉自己还没照顾半个亲戚故交,底下人倒是塞了几十间房。
“那就是夏日里……”她忽然明白谢骁为什么要赶人,是怕人情纷扰这些事来找上她?
她站住看了一会儿,情形依然闹哄哄的,但总算知道不敢太过分,没有哭喊得震天响。
“说不定真要留到过年……”马上要入冬,谢骁既允许他们拖了这么久,自然也不差再拖上一阵子,天气转冷还真不好让老人幼儿无家可归。
“走吧,他们吵不出结果就会消停一阵。”她打算装作不知,若是找谢骁开口,传了出去到明春这些人就要看她面善了,“还好隔了几道墙,没有闹到大街上叫人看笑话。”
菡光和湖菱见她神情淡淡的似有轻嘲,也不敢多说什么,几人簇拥着她又回到墙另一边。
回来路上,老远就看到谢骁颀长的身影站在槐院门口。他似乎站了很久,身影有些凝固了,望着她的方向一直等待。
他若是去送玉萱就有些过了,是以没有陪她去凑热闹。远远看到她回来,他紧绷的脸色才露出一个笑容。
一看到他什么闲事也不生气了,景语快走几步到了他跟前,心里甜甜的:“用得着吗,我只是在府里走走,有什么好等的。”
谢骁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屋,“等你还需要理由?你过来看看,我趁着打听玉萱的事,把院里这些人都探了一探,理出了几份文书。”
他说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没有叫旁人听见。
贴着耳朵痒痒的。
谢骁递给她一叠纸张。那不是卖身契,景语扫了一眼,纸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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